正文:
浓浓的悲意犹若化作了实质,让本就压抑的空气变得更加沉重。
胸膛好似塞了千斤重的巨石,压得身处其中的于云轩有些喘不过气来。
深叹了一声,忍不住还是避开了视线。下一刻,目光不自觉地再次投向了身前那已然辩不出人形的“血团”。
透过那一层层粘稠恶心的污秽血肉,隐约可以看到傀九的五官。极度地扭曲着,述说着无边的痛苦。
虽然心知错不在自己,却也少不了一阵唏嘘。这便是生命的重量啊!
凝视着那张写满“恐怖”的面孔,于云轩禁不住扪心自问若是自己能再强一些,也许傀九他就不会死吧…
狠狠地握紧了拳头,正当要挪开视线的瞬间,眼角的余光不经意地扫过了傀九的胸膛。
而就是这随意的一瞥,怎料居然看到了“希望”。
“这是…怎么会…”
循着于云轩错愕的目光望去,只见傀九那布满黑红色污浊血肉的胸膛竟然微微起伏着。虽然幅度小到可以忽略不计,但于云轩还是清晰地捕捉到了。
若是换个人,也许会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然这种事,却是决计不会发生在于云轩身上,谁让他拥有一双独一无二的神奇双瞳。
根本不可能看错!
也就是说,眼前这本该再无任何生机的傀九居然…居然还活着…+
这一发现,实在太过震撼,让于云轩足足愣了半响才慢慢回味过来。当下猛地蹲下身,也顾不得傀九那一身令人既恶心又忌讳的秽血,急急用宽大的袖子将傀九那一片狼藉的脸庞擦拭干净。
而后怀着几分紧张,几分期待,无比小心地手指放在了傀九的颈间。
就在下一秒,竟真的感到了一丝极其微弱的波动,若有若无。然即便如此,也绝对是生命的迹象无疑。
此般意外之喜,让于云轩郁结的心情立时便激动了起来,竟忍不住唤出了声。
“他还活着!”
这一声,对于“哑巴”来说绝对可比仙音了。就犹如从绝望的深渊中投下的一抹阳光,再次为其带来了希望的种子。
脑海深处,不断地回放着这句话,一遍又一遍。若不断拍来的大浪,持续地冲击着“哑巴”的内心。
阿九,他…没死!?真的…没死!!!
还活着!!太好了…
无边的惊喜化作久违的“幸福浪潮”,令“哑巴”差点激动地晕过去,一颗小心脏若擂鼓般,仿佛下一刻便要跳出嗓子。
眼前的世界不再灰暗,有了色彩;前方那仰躺在地的,不再是冰冷尸体。
“阿九…我来了…我来了!等着我…”
挣扎着,咬着牙奋力地爬动着,哪怕只能前进一寸也罢,只要能够离爱郎近些就好,只要能再次感受到他的温度。
拼命地伸着手,生怕这又是一易碎的梦。
然而老天爷却好似开玩笑开上了瘾,犹不等“哑巴”触及“他”的“幸福”。就闻一沙哑、毫无任何感情的男声从背后传来。
“活着嘛…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的确是还活着,不过也只剩下最后一口气而已!”
突然插入的声音,就如其语气般一样的冰冷。
一言一语,好若无情的铁锤,狠狠地砸在了“哑巴”的心头,霎时就冲淡了犹才涌上的激动心情。
从大喜到大悲,强烈的落差,让本就已脆弱到崩溃边缘的“哑巴”顷刻间傻在了原地。赤裸裸的现实,让“他”无法接受,更不愿接受。
“不!我不信…我不信…你骗我!!!”
死死地捂住了耳朵,魔障般拼命地摇着头,似要将之前听进去的话甩出脑际。
这一幕,恐怕任谁看了,心里都不是滋味吧。
于云轩有心劝慰几句,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难道要给其莫须有的希冀吗!?
正值犹豫,不想刚刚那声音又再次响起。比之之前更近了一些,也更加的直白了。
“这即是事实,不管你愿不愿意接受,它都是现实,无法改变…”
若是说刚刚的话是“锤”,那这番言辞就是“茅”。彻底地将“哑巴”最后掩耳盗铃般的侥幸刺地千穿百孔,体无完肤。
这下就连于云轩都有些听不下去了,当即不由皱起了眉头,沉着声低喝了一声。
“厉老,够了!”
顺势目光横移,瞪向了声音的源头。
朝着其视线所指的方向望去,入目就见厉老与凌大小姐、潇潇两女不知何时已走到了近前。
面对自家少主人投来的怪罪目光,厉老却是罕见地没有迁就,而是毫无避讳地与之遥相对望。
一双灰色的眼眸,不见任何波动,如一潭死水深不见底。
对于早就见惯生死的厉老来说,一个外人的生命无足轻重,根本无需理会。在其想来,身为一名为战斗而生的血纹师,不该如此多愁善感才对,否则迟早有一天会死在这份多余的善良之上。
但显然于云轩并不这么想,在原则性的问题上他不肯退让半步,甚至不惜与相伴多年的厉老争锋相对。
这一老一少,就这么视线交锋着,为了各自的坚持。
最后,还是厉老率先撤回了目光。
摇着头,无奈之余,却多了一份别样的释然。
“也许这样也好,希望少主人…云轩他能走出一条属于其自己的路。万万不要像我这般,一辈子活在血与仇的无间地狱之中…”
伴着一声悠长的叹息,厉老再次缓缓抬起了头。先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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