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12点,安静黑暗的坏境只留着点滴烟头燃起的火星,我拉开窗帘,望着忽明忽暗的街灯。艾天佑已经熟睡,而我却一根接着一根地吸烟,那些在我成长路上的往事慢慢浮现。或许对于我来说,艾天佑在某种程度上帮助了我,只是那样的他在我心里,我眼里终究是一个可恶至极的人。
不知是那些琐事太过繁多还是因为今天本身太过劳累,我在吸了第三根烟后,打了哈欠拉上窗帘,转身回到卧室。艾天佑侧卧着,他习惯这么睡,微微曲着膝,手臂任其舒适展开着,只是这个踢被子的毛病还是没改掉。
要是时间退回到2010年,他上五年级的时候该多好。看着熟睡的他,我替他盖了盖被子,有些幻想得想着。或许在他上六年级的那段日子里,我不应该给他那么多。对,那一款psp。有时候命运就这么爱开玩笑,你越对他好,他越对你苛刻,而你一旦忘记了他,或者开始厌恶他,他却会倒过来黏上你。
我没说话,只是看着他,趁着夜晚暗淡的光芒,看着闭着眼,平缓呼吸的艾天佑。可能是我的专注,让我一时忘记了他曾对我做的那一些伤害,竟觉得他是个多么漂亮,可爱,帅气的男孩。他静静地躺着,在我的床上,心里竟会觉得有一丝得意,或者一点点快乐。可能对于我而言,对艾天佑的感情很复杂,由爱生恨,或许心底只是很在意他对我所做的伤害,而不是简单得恨他。
若久,他的眉头微皱,手往肚子上摸去,下一秒便挣扎着睁开眼睛,朦胧,可表情却显得痛苦。可能是我失神许久,竟没发觉他看到我在看他而产生的惊讶的情绪。
“哥..你还没睡?”他开口了,声音夹杂着未睡醒的朦胧沙哑声。
我收回刚刚的目光又换上冷淡的神情,说道:“我只是觉得你占了我的床,我不想睡罢了。”
他却突然微微一笑,这细小的表情变化让我有些尴尬,我便说道:“你肚子又痛?”
他微皱着眉头,低声回道,“嗯。”
我说:“你晚上吃了什么?”
他低下了头,摇了摇。我有些诧异,说:“你没吃?”
他的嘴角微微撇了一下,很是不想说地样子,道:“嗯。”
似乎他很介意我看不起他,很介意他落魄的时候我正好看到他,可能是因为他在我面前傲慢惯了,很不情愿在我面前低头,一个曾经被他嘲笑过的人面前。可为什么在这时候他却找了又是我这样一个他不愿意低头的人?
我没问,或许心底想问,但什么都没问,因为我们的隔阂不是几句话能阐述的。
我起身,走到外面,从冰箱里拿出了个鸡蛋,又翻了翻方便面箱,正好感觉自己也有些饿,便煮了三包。艾天佑在长身体,晚饭不吃,肯定对身体不好。
不过我做这些并不是让他感激我,而是我习惯了,或者说曾经的我习惯了,所以现在的我也会莫名其妙地做这些事情。
他走出卧室,抿着嘴,看着我,不说话,只是眼眶有些微红。我说:“我很少在家里吃饭,所以也没有米,只有方便面,凑合吃吧。”
我点了点头,却还是站在原地。
我笑着说:“等我端给你?你太自大了吧,你还以为我是以前的我?”
他却突然说:“哥,你很恨我吧?”
我把面放到饭桌上,愣在原地,几秒后,装得很是冷淡得说:“恨,恨到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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