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推开女孩,任其摔在地上喊疼,他是执意要打老头一顿。他的手劲挺大,看来是想一拳击倒对方,完全不顾对方是个毫无还手余力的老人。
他一拳扔了过去,竟在空中莫名止住了。男孩使出了全身的力气,可是手却被人给死死地抓住了,松不开,并且随即小腹被人狠踢了一脚,那个疼地是好像被刀捅了肚子一般,“小小年纪就如此蛮横,长大以后那还得了,今天不好好教训一下你这个小兔崽子,你就学不会什么叫做敬老。”说这话的,是那个在看晚海插花的年轻人。
“不要,不要。”男孩左手捂着肚子,右手使劲摇晃着,头也抬不起,想必是痛得不行了。
“那你还不给我滚,小心我再补你一脚,让你下半辈子躺在床上过日子。”年轻人加重了语气,这根本不像他的个性,想了想,自己竟忍不住笑了,但唯恐被别人窥见,也就用手遮了遮。
“是,是,是,我马上走。”男孩吃力地站起身来,小心地望了踢自己的那个人,又生怕对方也在看自己,也就偷瞄了一眼,他那副样子很年轻,而且面目清秀,根本不像是个打手。男孩整了整衣服,往四周看,发现小惜人不见了,他想自己肯定伤透了她的心,这辈子再也不可能得到她的原谅了,想着想着,这个蛮横的富公子竟然也落了泪。
热闹既然被那个年轻人搅了,旁观的人也就散了,只有那天桥上不变的风还依旧吹着,吹动着年轻人的头发,吹动着老头的头发。
年轻人本想走了,他不愿接受什么,即便是别人的道谢。他就是这样一个人。在下天桥后的路口,年轻人被人拦下了,那人就是刚才那个老头,年轻人以为对方会说声谢谢就会放自己离开,但结果却不是他想象得那么简单。
“其实,你刚才出手救了我,我本该感谢你的,但是我这不好使的脑袋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想起你也欠了我一个人情,也就没必要说了。”老头一番话,让年轻人摸不得头脑。
“我这人平生没有交到多少朋友,对于那些记住了面容的人我是不会忘记的,可我不记得你老曾经帮助过我,你刚才那句话有什么含义吗?”
“也对,怪我没把话说清楚。当时我看见你,但是你却没有发现我,所以你才认不出我来,不过我可以给你个提示,说了你自然会明白——三年前,在东桥别墅的那件事。”老头说的很平淡。
“什么,”年轻人突然感到一丝紧张,三年前,就是因为东桥别墅那件事,她,那个喜欢自己,但自己却从未爱过她的人才死的。“紫陌,”年轻人不禁喊出她的名字,清晨自己不愿回忆那段日子,现在又想起来了。“你是想说你没有举报我,所以我才欠你一个人情是吧。”
“没错,我很欣赏你,不是因为今天你救了我,而是从三年前那件事我就可以看出你是那个可以替我完成心愿的人,没人可以取代,”老头顿了顿,“年轻人,我想知道你的名字,以及出身,你会向我坦白吗?”
看着眼前这个乞丐打扮的老头,年轻人有些犹豫了,为何他会知道那件事,而且还替自己保守秘密,以及他口中那件心愿到底会是什么呢?年轻人沉思了许久,终于还是妥协了,他觉得这个老头对自己是善心的,不管他是好人还是坏人。“刚才失礼了,我不该怀疑老先生的身份,我姓雪,名叫逆流,但是我的出身是个秘密,请原谅我不能奉告。”雪逆流在老头面前作揖道。
“雪逆流,的确是个不一般的名字,这是你自己取的吧。”
“老先生说对了,其实我从小就无父无母,我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的姓和名,后来我被人收养,那人让我自己给自己起名字,于是就这样了。我之所以会以雪为姓,是因为儿时的一个女孩,她是我一生未了的梦,我为了记住她,才这样做的。而对于逆流,可能是有种逆流而上的意思吧。我是个有着特殊使命的人,我不会轻易放弃任何东西,任何人。这也可能,是我悲剧的源泉,以至于我身边一个个爱我的人相继离我而去。”雪逆流脑海里又勾起了和紫陌的过去的回忆,一次又一次。
“雪是个好姓,我很喜欢,逆流又是极富意义之词,从名字上就可以看出你的与众不同,我果然没有看走眼,”老头抖了抖身上的灰尘,虽然是弄不干净,“那个和你在一起的女孩呢?她还好吗?”
雪逆流没有立刻回应,他心里很不好受,“三年前,她已经离开了我,去了另外一个更美的世界,她一辈子受尽了痛苦和委屈,到头来却是如此下场,我真恨自己为什么那么笨,没有能力保护她,现在的我只能保佑她在那里能够快乐地生活,永永远远。”
“或许我的话是多余的,但是我还是要提醒你一句,人们有时候不愿承认一些事情,只是因为这些东西听起来很不舒服罢了。三年前,她的死已经证明了你们的选择是错误的,我虽然不明白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做。可是你要记住了,她是不愿意看到你现在为她悲伤的样子的,你,能明白吗?”
“我知道,不过我相信自己的选择,那件我未完成的事我一定回去做,即便是紫陌她反对,我也不会停止的。她就跟她的代号一样,是一只羊,一只傻傻的笨笨的羊,每次都为别人考虑,从不关心自己,即使是受委屈,也不愿告诉别人,只会在心里默默承受。不过我喜欢她这份痴痴的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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