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太师提议魏帝退位、禅位于太子的计划失败后,太子整天在东宫里惴惴不安。既担心父皇在临死之前降下雷霆之怒,使自己储位不保;又担心其他的敌对势力以此为由向自己发难,使自己监国的地位也受到动摇。
虽然父皇剥夺了定王羽林军的提举之职,不再掌管禁军,但定王后面的靖国公依然是庞大的存在,在这个微妙的当口,先下手为强一直是自己奉行的主要策略。
而父皇呢,就那样沉默着,仿佛什么事也没有发生,他只是把禁军换上了忠于自己的尉迟雄,把禁军牢牢掌控在自己手里。这说明父皇的疑心大起,他不再相信任何人,也包括自己这位太子。
现在父皇卧病在榻,对朝局的掌控能力降到最低,简直是天赐良机、不容错过。但最为关键的一点,就是要拔掉禁军这颗钉子,这是自己问鼎大位最后的一道障碍了。
虽然这些年自己对禁军也费了不少的心思,买通了几个禁军将领。特别是禁军副将张贲,作为禁军中的高级将领,他是效忠自己的。但是刚刚上位的禁军主将尉迟雄却是个难以啃动的硬骨头,此人百战名将,武艺高强不说而且心思缜密,对父皇也是忠心不二。
既然文谏不成就只剩下武力逼宫这条路,但自己手里的牌的确太少,在京城燕京,各种势力盘根错节,自己稍有不慎就会万劫不复。
太子理了理思绪,便命侍从去请太子府詹事勾云前来。
勾云与太子年纪相仿,是京城年轻一代的才俊之士。后来被太子招揽羽下,被授予太子府詹事之职,是太子卫沁的心腹之人。
不一阵,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站在了书房门前,他穿着一袭乳白锦袍,腰间玉带金钩。此人生得白面柳目,风度翩翩,有玉树临风之姿。
“臣见过太子殿下。”勾云施礼道。
“勾云,我们还是坐下说吧,”太子向其他的内侍挥挥手,让他们关上房门退下。
二人席地而坐,太子道:“上次按照你的建议,太师请求父皇退位,但父皇一直不置可否,既不表示同意,也没有下旨降罪。越是这样,本宫越是担心。父皇到底在想什么,我们不得而知。再说母妃也从宫里带来消息,让我们不可轻举妄动。现在父皇又下旨,连我这个太子也不能轻易进宫。这说明什么?这说明,我们已经打草惊蛇,父皇警惕起来,他试图要重新收回权力!”
见太子焦急的样子,勾云清雅一笑,不慌不忙提起几案上的瓷壶,各斟了半盏绿茶,方道:“太子不必焦躁,这禅位之说自古有之。皇上病势沉重,太子监国名正言顺,就算定王不服气,他也没有监国的资格呀。
皇上没有重责定王,更没有打击太子,卑职认为这是皇上自保的表现,或者说是缓兵之计。卑职最担心的是,一旦皇上的病情好转,重新收回了权力,那才是清算老账的时候!”
“对啊!毕竟禅位之说有逼宫的嫌疑。父皇一旦认真起来,这个罪名本宫也将万劫不复、性命难保,更不要说继承大位。”太子点点头,叹了一口气,“我们是不是太心急了些?”
勾云摇头道:“卑职却不这样认为,殿下想想,贵妃娘娘那边才是关键!只要皇上,——嗯?”勾云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只要皇上没了,太子就以储君之名顺势继位,定王和舒鹏举就算不服,那时候木已成舟,他们除非反叛,还能来抢这个皇位不成?”
太子点点头道:“本宫明白,只是我们下一步的计划如何实施?母妃的静观其变是让我们在等什么,本宫一直没个头绪。”
勾云举杯浅饮了半口,望着空空的杯口,若有所思地说道:“贵妃娘娘的意思很简单,昭阳公主这次入宫一定有某种不可预知的秘密,在没弄清楚以前,娘娘让我们不要轻举妄动。殿下也知道,你的这位皇姑可不简单。”
太子立起身来,在房中转着圈儿,半天才说道:“是啊,本宫的这位皇姑不管是在朝堂还是在江湖,都有不小的势力,只可惜不能为我所用。在本宫和定王之间,皇姑一直保持着中立。如果不是这样,本宫岂会走到如此尴尬境地。”
勾云的语调依然云淡风轻,“昭阳公主虽然地位尊崇,但她毕竟是女流之辈,对朝政大局的影响有限。现在殿下走到了这一步,巍巍皇位已经近在咫尺。我们要做的还有两件事:一是请娘娘在宫里继续加强对皇上病情的掌控,能实施最后一击当然最好不过,到时候殿下就以储君之名就势上位,可以做到水到渠成。其二要做好武力逼宫的准备,一旦发生意外,只得铤而走险。只有这样,我们才能进退有据,稳操胜券。”
“完成最后一击?本宫每到深夜,想到这里就夜不能寐。毕竟,我们是父子,并不是敌人。”太子望着窗外洁白的一片,看迷蒙的雪花,就那样无声地飘落,融入大地茫茫,转瞬无迹。
两人相对良久,勾云打破静默,劝道:“皇上历来信奉平衡之术,形成今天这样的局面,皇上也难辞其咎,殿下这样做也情非得已。殿下细想,如果是定王上位,我们能得到的最好结局会是什么?这样想来,殿下自然就会明白成王败寇的道理。”
太子沉吟良久,用右手的拇指按了按皱着的眉心,然后道:“还有一个棘手的问题,就是胥江。大魏自建国以来,就设置了密谍司。密谍司不隶属于任何一个部门,只忠于皇上。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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