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蕾伸了伸舌头,嘻嘻一笑道:“我说的可是实话!我可告诉你,华哥为了不让你划伤,救援队员们拖你们上来的时候,他自己躺在岸坡上,让你躺在他身上。等把你们拖上来,他背上已经被划得血淋淋的,我在一边都不敢看了!你说能有几个男人肯为女人这样牺牲?”陈雨昕听到这儿,一下呆住了。她还是第一次听到自己被救的细节,原来她还在庆幸自己除了腿上的伤比较重之外,其他部位几乎没什么伤。现在她才知道那是萧子华用伤害自己的身体换来的,她忽然觉得自己不能再这样故作矫情了。看着陈雨昕不说话,秦蕾有些不知所措,她飞快地从床头柜上拿起一个萍果和水果刀,说道:“雨昕,我给你削个萍果吧?”陈雨昕却一把拉住秦蕾的手道:“秦蕾,回去告诉他,我想见他,让他快点来看我!”
第二天下午,萧子华便赶来看陈雨昕。俩人一见面,都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胸中百感交加,有千言万语想说可又什么也说不出来。
半晌,还是萧子华先打破沉默,问道:“你好些了吗?”
陈雨昕轻轻点点头,道:“嗯,好多了。谢谢你救了我!”
萧子华一笑,道:“怎么是我救了你?是民警救了我们。”
陈雨昕道:“可你是为了救我才跳进洪水里的。你当时不怕吗?”
萧子华沉吟了一下,道:“现在回想起来真是有点怕,可当时没顾上想那么多。”
陈雨昕又问:“你的手怎么了?”
萧子华的左手还缠着绷带。他抬起手来看了看,道:“哦,那天在水里抓着树根时划伤了,现在已经没事了。过几天就可以不缠绷带了。”
陈雨昕又道:“还有你背上的伤,好了吗?我听秦蕾说那天拖我们上岸的时候,你的背上被划得血淋淋的。而我是因为躺在你的怀里,才没有再被划伤……”说到这里,陈雨昕的声音已细若游丝,脸不觉也红了。
萧子华也是一阵神情紧张。为了放松自己,他有意把胳膊上下举了举,道:“哦,也没事了。”说到这儿俩人又沉默了。
过了片刻,这次陈雨昕率先打破沉默道:“对不起!”
萧子华一愣,问道:“你说什么?什么对不起?”
陈雨昕道:“那天我骂你懦弱了。其实你是勇敢的人,天底下最勇敢的人。”
萧子华笑道:“不,不,没什么。我知道你也是为我好。你那么用心地帮助我,我应该谢谢你才对。”
陈雨昕又问:“那么,南方,你是不准备去了?”
萧子华重重地点了一下头,道:“不去了!”
陈雨昕继续问:“那你以后打算怎么办?”
萧子华道:“以后我不会再奢望能搞文字工作了。”
陈雨昕道:“怎么?你打算放弃写作吗?”
萧子华道:“怎么会呢?我只是不再幻想能从事文字工作了。原来我一直设想我这辈子能以写作为职业,现在看来可能是实现不了了。但我还会继续写下去,等我老了的时候只要能为人们流下一点值得回味的作品就行了。”
陈雨昕听到这里却忍不住浑身一阵颤栗,她心痛地道:“那可是你的理想啊!”
萧子华淡淡一笑,仍用平稳的口吻道:“理想也就是让人想想。没有人说过理想就一定得实现呀!”
陈雨昕声音嘶哑地问:“那你甘心吗?”
萧子华一怔,随即仍努力用平稳的口气道:“你问这些干什么?”
陈雨昕这时却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她忽然激动地道:“可我就是想知道!”
萧子华无奈地道:“甘心也好,不甘心也好,问题是我没得选啊!”
陈雨昕最不能接受的就是萧子华这种逆来顺受的生活态度。萧子华说甘心也行,说不甘心也行,陈雨昕唯独不愿听的就是就是萧子华说他无可选择。陈雨昕的忍耐终于到了极限,她忽然声嘶力竭地叫道:“你说的倒轻松,一句没得选就把人打发了!你知道别人为你的事操了多大的心吗?句容老师为了帮你,煞费苦心地为你联系她的朋友。还有我,为了你能有个好的发展,我都快愁死了……”说到这儿,陈雨昕忽然发觉自己又失言了。女孩子怎么可以直陈心事呢?想到这儿,陈雨昕赶忙把头扭向一边,作出生气的样子不理睬萧子华。
萧子华看陈雨昕难受的样子,赶紧劝道:“雨昕,你不要这么激动,你的伤刚好一点,这样对你的身体不好。”
陈雨昕则决绝地道:“我不要你管!你不把话说清楚,就别管我!”。
萧子华呆呆地站在那里,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俩人又陷入了沉默。?
萧子华呆呆地站立了良久。见陈雨昕始终不肯回头,他缓步走到窗前向窗外眺望。
片刻,只听萧子华长长吐出一口气,随即吟道:“醉里挑灯看剑……”陈雨昕闻声一怔,忙竖起耳朵倾听萧子华在念什么。
只听萧子华继续吟道:
“……梦回吹角连营,
八百里分麾下炙,
五十弦翻塞外声,
沙场秋点兵。
?
马作的卢快,
弓如霹雳惊。
了却君王天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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