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已是次日晌午,两匹快马在黄梅岭的界碑前慢了下来,马上坐着的正是沈青宇和宋小霜,两人一路快马加鞭,看到这界碑想着可算是到了,没想到这道路两侧连着几座青山,看着几乎一般高,皆有百余丈,也不知到底哪座山是那黄梅岭。二人放慢马步往两侧青山仔细观望,既没寻着有上山的路径,也没看见有寺庙的影子。不觉二人已策马过了这两侧山岭,再往前,路两旁尽是农田矮丘,再无高耸的山岭,二人正寻思着找个人问问,只见前方不远处走过来一担柴的樵夫,待近了一看,这樵夫年约四十上下,着一身暗灰粗布,头顶一绾灰色方巾,腰间别着一个水葫芦。
沈青宇翻身下了马,朝那樵夫抱拳行礼道:这位兄台,你可知这附近有座叫天觉寺的所在?
那樵夫停住身,有些诧异的打量了下他们二人,开口说道:当然有,只是这天觉寺自从两年前出了鬼怪,早已成了一座空寺,二位若是打算去寺里烧香拜佛,那还是请回吧。
沈青宇不以为然的笑道:这世上哪来的鬼怪,你若说这天觉寺有占山为王的贼寇我倒还有几分相信。
那樵夫见他不信,兀自笑道:我开始也是不信,后来斗胆去看了看,就不由得不信了。
沈青宇听他说的煞有其事,心底虽是不信,却也不愿出言相驳:“那你倒说说这天觉寺如何有鬼怪。”
那樵夫放下肩上薪柴,抬袖擦了擦脸颊和颈间细汗,顺手取下腰间水葫芦,喝了口水道:“那天觉寺在两年前,不知何故寺里的和尚一夜之间全跑光了,听说是因这天觉寺夜里有鬼怪出没,这附近乡里有个胆大的,绝然不信,和乡邻打赌说这天觉寺若有鬼怪他就把鬼怪抓下山来给众乡邻看看,那胆大的独自一人在夜里上了天觉寺,在天觉寺里各处找了个遍,不要说鬼怪,连鬼影子也没见着一个,没想到下山时,借着月光却发现上山的石阶上凭空多出一串半寸深的脚印,此时这胆大之人心里已是七上八下,顺着石阶往下走,只见在那石阶尽处有一物巍然不动,吓的他六魄立时飞了五魄,他壮着胆走至近处一瞧,这巍然之物竟是那天觉寺里的大铜钟,那铜钟少说也有八九百斤,刚才他进到寺里还瞧见是悬挂着的,怎的一转身,就自己跑到山下来了,吓得他大叫一声有鬼啊,然后跌跌撞撞的跑下了山,回到家中大病了一场,差点见了阎王,至这以后,再无人敢踏进那天觉寺半步了。”
宋小霜听他如说书一般,在马上忍不住掩嘴笑道:你竟好似亲见一般。
那樵夫被她笑的有些不好意思,嘿嘿道:“我也是听坊间相传,不过后来我同几个乡邻去那天觉寺看过,那天觉寺里的大钟果在那石阶处立着,石阶上的脚印也是清晰可见,只是再不敢往上到天觉寺里去一探究竟,你想若没有鬼怪,难不成那大钟自己会走下山去,只可惜这天觉寺原是方圆百里香火第一的寺庙,如今竟成了一座荒寺。”说完,那樵夫不禁微微叹息。
沈青宇在一旁听着,樵夫所言鬼怪他是断然不信的,想那大钟定是武功高强之人从寺里移到山下的,那脚印正是那移动大钟之人高深内力所留,只是若那大钟有八九百斤重,从寺里悄无声息的移到山脚,确实这份内力也是世间罕有,骇人听闻了,看来镖局的镖银不出意外是被这江湖高人所劫,师父估计也是败在此人手中。正想着,宋小霜说道:照你这么说,这天觉寺并没有一帮劫人钱财的贼寇。
那樵夫听着很是生奇,怎的这两人似认准了这天觉寺里有贼寇一般,摇了摇头道:“我在这黄梅岭砍柴也有近三十年了,从没听说这天觉寺有打家劫舍的贼寇。”
宋小霜很是纳闷,自喃道:这就奇怪了,没有贼寇,难不成是那鬼怪所为。
那樵夫一旁听着有些摸不着头脑,但业已猜出这二人似与这天觉寺惹上了关系,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起身欲走。
沈青宇见他意欲离去,忙开口道:这位兄台,还请告知这天觉寺如何走,我二人刚才一路过来,竟未找见上那天觉寺的路径。
那樵夫担起柴说道:你们往回走个半里,路旁有一小道直通山里,原本这小道旁有一路牌指引,后来不知被谁拔去,沿着小道往前再去两三百步,待看见天觉寺的石碑,往上直走就能看见天觉寺了。
沈青宇抱拳谢过,上马和宋小霜掉头回行,行了约有半里,果在路边看见一小道,约有一马宽,直通山侧,想是因没了路牌标记又太过狭小,刚才二人路过却并未留意到,二人下了马,牵着马一前一后沿道前行,又往前走了约有三百步,已然弯到了山后,如那樵夫所言,不远处靠山一侧有一石碑立在道旁,只是碑上并未看见天觉寺三个字,碑旁有一岔路直通上去,想是太久没有人迹的缘故,这岔路虽有一车余宽,但被路两侧伸出来的杂草细枝挡去了一半。
沈青宇牵马走至碑前,只见那无字石碑上边角隐约还有些朱色漆痕,只是中间处似被人用掌力抹平,浅浅的平了下去,“好深厚的内力”沈青宇心中暗叹,想必是那天觉寺中的江湖高人不想有人打搅,故意抹去这字痕,又没留下半点刀凿痕迹,普通百姓看了只怕是又对这天觉寺中的鬼怪多了几分敬畏。
宋小霜原本在他身后,此时已牵马走出两丈多远,回头发现他还没跟上来,一个人对着那石碑凝目端详,口中喊道: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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