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征尽展所学,青釭剑舞动如电,连施陨石碎剑中的反臂剑式,旋剑式,卧剑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分别刺向段儒衣肩头,小腹,双腿,剑式凌厉无匹,端得神鬼莫欺,须知这一套陨石剑法,乃是碎剑狂生的绝艺,费尤年轻时性格狂放不羁,最爱酒后生事,或搅别人饭局,或踢他人武馆,或夜入豪富之家,偷取财物,但他所偷所杀之人,俱都是一些江湖败类,或者为富不仁之流,是以江湖上虽送他“狂生”二字,但俱都钦佩他是一位了不起的大侠。
“碎剑”二字,指的自然是他的陨石剑法十七式,此剑法招式杂乱,看似毫无章法,实是费尤耗尽一生所学,根据诸般武学原理,另辟新境,自创而成,施动起来,有如万颗飞石,同时涌至,任凭你有千万只手臂,却也接它不住,此时赵征知道段儒衣非是等闲之辈,一上手就施出这一套剑法,登见剑花朵朵,如雨点般把段儒衣罩在核心。
然而,段儒衣毕竟是段儒衣,得刀神衣钵,十五六岁时便闯荡江湖,儒衣刀客的美称也并非浪得虚名,在赵征攻出三剑之后,他已看出端倪,其一,赵征一夜久战,虽有过休息,但精力明显不足,其二,赵征一日一夜未曾进食,此际早已饿得手脚无力,头脑发晕,其三,赵征所施剑法固然是上乘剑术,但毕竟年少,初入江湖,马上交战还可,步下决斗,临敌经验半点也无,不免剑术打了个折扣。
段儒衣不愧名师之后,一眼就看出破绽,也就十几个照面,忽然刀招一变,适才还是细雨绵绵,骤然刀式连挥,其快如雷击电闪一般,赵征心头一凛,汗水自额头渗出,涔涔而下,要知他身负重任,一旦落败,不慎失手被擒,不但搬兵之事成为泡影,若是被他拿去做了人质,后果当真不堪设想。
一念至此,早已存了剑在人在,剑失人亡,若不能胜,情愿横剑自刎,也不能让段儒衣生擒的打算,又斗了几合,赵征但觉段儒衣身形蹁跹,手中单刀忽焉在左,忽焉在右,忽焉在前,忽焉在后,仿佛化身为十柄,百柄,攻得赵征手忙脚乱,头晕目眩,那里还有招架之功,
原来段儒衣也是十分狡狯,早看出他存了若败必死之心,倘要杀他,早已得手,只是若要生擒,却得费些功夫,赵征剑法也自不弱,一时倒无下手之机,堪堪又折了七八招,段儒衣见机,霍地单刀斜劈,一式“江河日下”向赵征肩头猛砍,赵征慌乱中忙施“急流勇退”身形一转,避了开去,此际未及回头,段儒衣倏地右掌探出,正是莫天绝仗以成名的另一项绝学,阴阳擒拿手,“彭”的一声,赵征竟没躲开,被他抓个正着。
这下变起顷俄,饶是赵征应变敏捷,反应迅速,却也被段儒衣生生扣住手腕,再想摆脱,却如跗骨之蛆,任凭他如何变换姿势,也无法脱开段儒衣那如铁钳般的手掌,段儒衣冷笑一声,掌上暗施内劲,左手箫魂刀当判官笔使,疾点赵征左右四肢“天府”伏兔”,四大穴,这下若被点上,立刻便不能动弹。
赵征被他反臂按住,登觉全身酸软,气力顿失,眼看要被他生擒活捉,心中万念俱灰,胸中反生出一股视死如归的豪气,于是回剑对准了自己胸口,施尽平生气力,刺了下去,段儒衣早料到他会有此一手,左手箫魂刀轻轻一撩,他本想就此挑落赵征手中之剑,岂知就在此际,变故陡生,但见眼前刀光乍闪,如风掣电驰一般,向赵征当头劈下。
段儒衣一眼瞥见来人,大叫一声道:“师妹不要”,危急中不及细想,箫魂刀去势不变,“铮”的一声,崩开赵征长剑,就在这间不容发之际,好个段儒衣,才显出他非比寻常的武功修为,掌上真力一放,将赵征弹出丈外,看看刀光奔自己而来,掌势一变,径直迎向那一抹刀光,
赵征乍脱束缚,一怔之下,见了眼前情景,情难自禁,“哎呀”一声,叫了出来,岂知段儒衣一生所学,远在赵征意料之外,单掌向前一推,一股掌风涌过,刀势登时为之一缓,段儒衣再复变掌为指,轻轻一弹,“当”的一声,弹在刀身之上,指力强劲,单刀登时偏了开去,
再看使刀之人,正是莫云蝶,段儒衣脸上微露疑惑不解之色,蹙眉道:“师妹,你干什么?”莫云蝶俏面一红,嗫嚅道:“我……我来帮你”,说完这句话,不禁面上更是热得难受。
她本就不善说谎,更何况段儒衣自幼与她一起长大,对她甚是了解,她初见赵征,便对他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这是她从未有过的情感,她自小与段儒衣青梅竹马,父亲早有将她许于段儒衣之意,何况段儒衣对她一往情深,事事依顺,呵护得无微不至。
自然而然,她也早已将段儒衣当成了托付终生的对象,然而,在她的内心深处,却埋藏着一丝无名的烦躁与不安,她一直在暗暗的问自己,为什么自己的情感是如此的波澜不惊,外人羡慕不已,夸赞她们的天造地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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