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话片刻,因今日襄贵嫔册封,奕澈便往衍庆宫去。安檀送了奕澈出门便会内殿梳妆,取了发间金钗下来别了几只暗花,繁复的装饰清减下来,又换了月色外裳,同是棠色披帛,与内里的罗裙相得益彰。如玉见安檀装扮,便问道:“娘娘,即刻就去吗?”
安檀应声道:“即刻就去。”言罢又替换了一对耳珰,白玉成色极好,如此简单拾掇,便往翊坤宫去。
徐佩妮所居的沉香馆在翊坤宫的东南侧,从韦娉之的春禧殿中可以隐约的瞧见沉香馆的情形,幸而有一排翠竹相隔,倒也不至太过显眼,安檀步行至翊坤宫,遥遥看见春禧殿大门紧闭,门前也无洒扫宫女忙碌,冷眼扫去,便不在理会。
安檀示意宋义叩门,宋义会意,在沉香馆门前高声传呼:“元妃娘娘到——”
徐佩妮正独坐发呆,听传一惊,忙命人开了殿门,行礼跪迎:“嫔妾给元妃娘娘请安,元妃娘娘长乐未央。”
安檀并不叫起,只是径自走上前去在主位落座,徐佩妮也不敢应声,只得跪着,安檀打量殿中陈设,朴实无华,但打扫的十分干净,空气中有淡淡的桃花的馨香气味。安檀将目光收回,正巧扫过桌上放着的一只竹篮,里面盛着女红之物,安檀随手拿起一些,多是小儿常用的肚兜和帽子,除此之外,还有一条腰带。
安檀独拿起那一条腰带,是用以朝服所配的样式,这一类腰带极繁复,通常以玄色为底,金线绣以九龙,珍珠作以装饰,而安檀手中这一条,便是依着规矩做的。安檀心底一动,问道:“这是给皇上绣的吗?”
徐佩妮面色灰白,微微发怔,神色终是暗了下去,只答道:“是。”
“起来吧,”安檀把腰带放回竹篮里道,“你倒是有心。”
徐佩妮站起身来,清冷一笑道:“嫔妾只是希望皇上还记得有嫔妾这个人。”
安檀微微一怔,这话如当年徐佩妮前去祈求她时如出一辙,安檀也记得那时徐佩妮也是捧着竹篮神色恳切,对她道:“嫔妾只是祈求皇上知道有嫔妾这个人!”
安檀一时语塞,看着如今的徐佩妮,面色苍白,憔悴不已,安檀心底便已经坚信,眼前的徐佩妮,绝不是传言中会与安旻王私通的徐佩妮!念及此处安檀叹了一口气道:“皇上是疑你,只是本宫不信,你若知晓实情便尽快告知本宫,本宫也好替你筹谋一二,破此僵局。”
徐佩妮看向安檀,讥讽道:“娘娘竟肯帮嫔妾吗?嫔妾可还记着,娘娘当日亲口允诺,却没有兑现,嫔妾如何再信得过娘娘?”
安檀暗自生恼,冷笑道:“徐美人,本宫并非求你,本宫置身事外,你说与不说,都与本宫无关!你可知是何人害你?若你执意要断绝一线生机,便再无翻身的余地!”
徐佩妮也生出几分倔强,眼中含泪,梗着脖子道:“嫔妾不敢劳烦娘娘,嫔妾是生是死,也不劳娘娘费心!”
安檀见徐佩妮如此,也知多说无用,叹声气只道一句“好”,便起身欲走。只是安檀刚迈开步子,殿门外便横出一个娇小的身影跪在安檀身前:“娘娘留步,请元妃娘娘念在徐姐姐有孕在身的份上,莫要与她计较!”
安檀定睛一瞧,才看出是虞红阙,不由生恼道:“你偷听本宫与徐美人讲话?”
“不是的,”虞红阙慌忙摇头道,“嫔妾不敢!嫔妾来拜访徐姐姐,正巧听到娘娘与徐姐姐说话,不敢打扰,便在门口候着。”
安檀仍十分恼怒,自然没有好脸色,道:“你都听见什么?”
虞红阙如实道:“嫔妾听到娘娘说是有人刻意陷害徐姐姐,究竟是谁,还望娘娘告知!”
“本宫何必要告诉你?”安檀冷笑道,“徐氏尚且不相信本宫,你呢?后宫的女人,并无分别,难道本宫就不是你眼中自私自利之徒吗?”
虞红阙抿唇道:“嫔妾的确因为娘娘言辞气恼娘娘,但诚如娘娘所言,娘娘与此事并无干系,本没有必要特意前来解围,如今肯屈尊前来规劝,足见娘娘关怀体贴之心,”言至此行大礼道,“嫔妾误会娘娘,还请娘娘莫要挂怀。”
安檀冷眼看着虞红阙叩首,嗤笑道:“本宫并非只是关怀,本宫亦为私利,你不必将本宫想的这般菩萨心肠。”
“娘娘说笑了,”虞红阙道,“嫔妾相信娘娘所图亦有私利,但敢问阖宫之中,除了娘娘,还会有谁确信,徐姐姐是无辜的?”
安檀看着虞红阙,抿起一丝笑痕道:“不是还有虞选侍吗?”
虞红阙也抿唇笑道:“娘娘睿智。既然娘娘与嫔妾皆相信徐姐姐无辜,自然可以同心为徐姐姐解围,不知娘娘肯不肯?”
安檀颔首,虚扶一把虞红阙示意她起身道:“本宫此来就是这个目的,自然是肯,只是徐美人她不肯,本宫也束手无策。”
徐佩妮在一旁听到两人一来一去的说话,羞赧不已,闻言忙欠身道:“是嫔妾错怪了娘娘,还望娘娘不要见怪。”
“好了,有着身子便不要行这些虚礼了,”安檀示意两人落座,又道,“今日也是皇上首肯,本宫才可来瞧瞧你,只怕日后只有虞选侍多往宓秀宫去了。”
虞红阙应了“是”,便道:“既然如此,还请娘娘告知,究竟是何人诬陷徐姐姐?”
安檀抿唇道:“是韦氏。流言传出前日,韦氏便统一春禧殿口径,说徐美人当夜并未回宫,徐美人,那一日你究竟去了何处?是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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