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有空上来了,新帝登基,你应该很忙才对。”夜天说道。
司空均无奈一笑,说:“新帝多疑,很多的前朝旧臣都被他换了。如今的我,只是闲人一个,不过这样更好,悠闲自在,不用每日提心吊胆的过日子。”
夜天双手负于身后,说:“当年在潞州,我便觉得赵匡胤此人野心极大,城府很深。没想到,他的胆子大到敢篡夺柴氏江山。”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追求,有自己的野心。其实这个天下姓什么,谁是皇帝,对于我们老百姓来说都不重要,只要没有战争,每天能够吃饱,生活平静,我们就很满足。”
“当年睿武孝文皇帝的那一番慷概愿景,十年开拓天下,十年养百姓,十年至天下足以。他也在努力的按照自己的愿景去做,只是可惜了,他一生的心血,终究是为他赵匡胤做了嫁衣。”
直至今日,他们两个也都能坦然的面对每一件事,每一个人,无论是活着的人,还是死去的人。司空转头,看着身后花海丛中若隐若现地一座坟墓,若有所思了一会又转过头来,说:“夜天,两年了,你也该放下了。日昇和碧月受的罪也该够了,你就成全了他们吧!要说到受罪,也应该是我来受,当年如果我不拦着你进宫,也许就不会有这悲剧。”
“事过境迁,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其实我早已经不怪他们两个了,只是我心里过不了这个坎。有他们两个的存在,我就会告诉自己,墨玉的死是他们造成的,和我没有关系。逃避了两年,自欺欺人了两年,总该是要面对的。”没想到,去年春节时的那一面,竟是他们两人最后的一面,连一句告别的话都没有。若他应了她的要求,去见她一面,是不是会少些遗憾?他忽然想起,他甚至连一句“我爱你”都没有对她说过,老天爷留给他的遗憾,太多太多。
“您能这样想就好。”
夜天释然一笑,转过头来问道:“听说辰轩回来了?”
司空点头,“嗯,出去两三年了,一点音讯也没有,还以为他在哪里死掉了呢,没想到前几日回来了,变化不小呢!”
“他是个喜欢刑律,喜欢办案的人。案子比他的家人和朋友都重要,他能回来,还真是稀奇。”
司空也是一笑,转头看向夜天,沉声问道:“你,难道真的要在这里过一辈子吗?”这乌延山好是好,可终归是个与世隔绝的地方。
夜天也不知道,目前来看,他还是喜欢这里的。“我也不知道,等再过两三年再说吧!到时候雪儿长大了,或许我会带他去四处看看。”以前他娘,也总是喜欢四处去看看。
其实,司空是舍不得他们走的,他这么一问,也无非是想知道他有没有要走的打算而已。“走之前,记得告诉我一声。”
夜天转头,看着眼前的朋友。这个朋友,他只是一个文弱书生,不谙武功,却是他和儿子的救命恩人,如果没有他,也许就没有他们。可他从来没有一句抱怨,没有一句求偿。如果墨玉第一个认识的人是他,也许她现在还好好的活着,相夫教子,和乐融融。
“好。”
没有多余的话语,只有一个简单的“好”,便是承诺。
“爹爹,爹爹......”
两人身后,想起了一个奶声奶气地声音。两人同时回头,便看到他的儿子夜雪正由他的大舅子抱着,走向他们两人。
纪仲庭边小心翼翼地走着边抱怨道:“哎哎,你别动啊,你再动万一摔下来了,我可赔不起一个儿子给你爹啊!”
小孩子听不懂大人的话,只一个劲的伸手叫道:“爹,爹。”
纪仲庭和赵丹岫如今住在乌延山上,因为赵丹岫有身孕了,不适合再游荡江湖。身上没钱,又不想跟纪家有什么联系,只好投奔他姐夫来了。刚才和自己的外甥玩得还好好的,想容说吃中午饭了,于是差遣了他来找姐夫他们。哪想这外甥一看到自己的老爹,就把他扔在一边。
夜天走上前来,接过纪仲庭怀里的儿子,刮了刮他的小鼻子,笑道:“雪儿是不是不乖了?”
小家伙胡乱的挥舞着手中的小手,吧唧着小嘴巴,“我很乖,和舅舅玩很高兴。”
纪仲庭在一边翻白眼,笑说:“嗯,是很乖,差点把他舅妈的厨房给烧了。”
夜天笑了笑,“没事,烧了就烧了呗,烧了咱们再建一个。是吧,儿子。”
听听,这都是什么父亲啊,有这么教育孩子的吗?司空也看不过去了,道:“夜天,你小心他将来学坏了。”
纪仲庭也笑说:“就是,说不定他将来真的去放火呢!”
夜天抱紧怀中的儿子,看着他带着爱人的容颜,叹声道:“放心吧,学不坏的。就是学坏了,他娘在天上看着,也能将他纠正回来。”
司空和纪仲庭两人不禁一愣,这还是这两年多来,夜天第一次主动的说到墨玉。以往他们和他说话,都是小心翼翼地避开这个名字,能不说的就尽量不说。没想到今天,夜天能顺其自然的说出来,看来是真的放下了。
怀中的小家伙看着老爹身后的人,咧开小嘴巴,叫道:“干爹。”
司空不仅莞尔一笑,“记性不错,还记得干爹呢!”
“好吃。”小家伙笑说道。
夜天假装嗔怪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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