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值黄昏,空寂的山林间不时传出几句婉转的俚语小调,几个少年少女搭伴而行,背着竹楼或挑着担子,边走边吆喝上几句——
原来是一天下来收获颇丰的猎户和采茶女,鸟雀也都叽喳着纷纷归巢;不宽的砂石路上,唯见一队车马仍不疾不徐地沿着山脚旁的沙石小路向前行进着。
车队中间一辆马车的帘子被掀开,男子望见已然黑沉下来的半边天色,眉头一蹙,正要叫停,车队里一个年纪稍长的男子就已经催马来到了车窗位置,边保持和车厢平行,边问道:“怎么了?大少爷。”
此人正是奉林老爷之命随大少爷外出谈生意的账房先生:钱伯,钱伯早年间受林府恩惠,是以为了报恩,自那时起,便留在林府甘当仆杂,多年来一直忠心耿耿。
再说林家大少——林溪虽贵为少爷,又是府内的嫡长子,为人却是极清雅温谦的,非但不会苛责对待下人,反而此前还因担心这一路随行的人马过于劳顿而吃不消,于是早先就说行到了醉仙亭附近的一处客店便停下来休息,明天一早再继续赶路。
却不想车队竟然一路无休地直行到了现在的这落霞山。
这下可好,前不挨村后不着店的,除非就露宿这山道,否则就只能一直赶夜路了。
钱伯为解疑虑,赶紧解释道,“大少爷为下人们着想,大家伙儿更要替少爷分忧不是?只要我们继续这个速度再走个两个多时辰,应该在天亮之前就能赶回林府了,绝不耽误大少爷和杜家小姐的婚事。”
“……”林溪原本还想说点什么,但一想到已然苦等了他许久的心上人,不置可否地选择了默然。
手心的玉玦握得更紧了一些,微微点头:“山路难走,让大家都小心些。”
山路不好走,夜路更加难行,然而林府这一队车马仍保持着最初的速度和队形,沿着沙石和杂草遍布的小撸行进着,甚至不时ed会有一些碎石从旁边的山体上滚落一些下来。好在并没有造成太大的阻碍,车马依旧。
直到又行了约莫半个时辰,此时的天色已经完全黑透。
行进中,寂静的山道只听得一些沙石摩擦的声音,以及扑簌簌淅沥而下一些小石子,接着却是轰然一声巨响,一整个巨大的石块毫无预兆地顺着山体翻滚而下——
就在所有人慌不择路逃命之时,一道红光从马车内发出,一时间,赤芒大盛,马车的整个车皆被笼罩在一片赤红之中……
薛安琪绕到房子侧面,准备接着再去后院查看一番——
黑,太黑了!
于是走到一半的薛安琪又被吓得退了回来,手机固然可以照明,但毕竟所照明的范围有限,刚才查看前院的时候门口好歹有两盏灯,虽然也不怎么亮,但好歹还能勉强照亮前庭的部分,而后院的情况就是那里的灯早半年前就都坏了。
因为平时也不怎么用到这边,所以坏掉的灯就一直没有修理,直拖到了现在。
纵然怕黑,但作为一名深度的强迫症患者……
为了彻底杜绝后患,安下心来,薛安琪纠结了半晌,终于再次举着手机和锅铲折回了后院,边走边比划了着锅铲挥舞,算是让自己心里有底,好歹能够给自己壮壮胆呢。
……
不会吧?!薛安琪楞了一下——
刚才,刚才她的手机光线一晃,好像看到什么,
什什什么
不不不……
不干净——
的东西。
心中的悚然之感大起,薛安琪没有再敢往前走,而是把手往前面举高,借着手机闪光灯的强光向着前方扩散着扫了一遍——
!!!
我天!
薛安琪倒吸一口凉气,再照回来看看——刚才没有看错,竟然真的……
借着手机光亮能照到的地方,她竟看见有个盖着白布单子的人一动不动正躺在她家后院。
shshshshsh尸体!!!
薛安琪大骇,被吓得后退数步,脚一软差点没整个人都摔坐到地上;怎、怎么会!她家的后院……
“啊——!!!”
不受控制地惊叫出声,薛安琪实在是被吓坏了,,惊骇感瞬间涌过全身,她手上一松,手机啪地一下子就脱手掉到了地上。
如此,本来仅有的那一束亮光突然地灭掉,让整个后院顿时再次陷入黑寂的一片。
顾不上再去弯腰捡掉落的手机,薛安琪在极度的惊怖之下,总算跌撞着跑回到了前庭——
瞬间的大运动量,加上因为受到过大惊吓而不平静的心跳,使得安琪还没跑进屋子就已经跑不动了,直上气不接下气地靠在屋前的石阶上大口地喘息起来,直到过了好一会才渐渐平复。
怎么会这样,薛安琪靠着石阶,呆呆的有些木然,刚才被吓出的一身冷汗还未干,现在夜里的小风一吹,毛骨悚然的体验更真切了。
纵然是现在前院这里些许晕黄的光线多少让她有了点慰藉,不过只要想起刚才在后院看到的那一幕,她心里还是一阵一阵地发毛。等到好不容易整个人冷静下来了一些,想到遇到这种情况的首选:报警,却想起手机已经不争气地给吓掉在了曝尸现场,以及还有更不争气的——
她不敢去捡回来。
薛安琪懊恼地揉了一下额角,似乎感觉有什么不对劲……
低头一看果然!自己的另一只手上此刻竟然还紧紧地攥着那把锅铲!薛安琪自己都觉得有些好笑地扯了扯嘴角,这兵器果然是顺手的很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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