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安说到这儿,已经泣不成声,被柏希一把揽进怀里,温柔地一遍遍抚摸着她的头,“没事儿,寻安,我们都没有对不起谁,我们只是因为太爱对方了,爱情里没有对错,只有真假,我知道,我们一起经历过的十年里,没有一秒钟,你我是虚假的,我知道,遇上你,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幸运,我曾说过,永远不会放弃你。”
寻安紧紧抱着柏希,在他怀里坚定地点着头,哽咽着说,“柏希,过去分别的日子太辛苦,以后我再也不要和你分离。
可是柏希,在这之前,我得去自首。”
柏希神色一变,“胥辉已经出狱了,你不用自首。”
“我是律师,打过很多次交通案,我知道自己应该接受什么惩罚,现在又怎么可以高枕无忧呢?柏希,如果我不去,这辈子都不会心安,我又谈何去做一名秉公执法的律师?”
柏希早知道寻安会有这样的想法,他执起寻安的手,逼她看着自己,“寻安,你听我说,如果你要去自首,那么我也会以妨碍公务被判刑,好,如果你想坐牢,那我就陪你一起坐。”
寻安瞬间沉默了,她敛下眼睫,心慌意乱地使劲摇着头,“不可以,我绝对不要让你进去。”
柏希将她带入怀里,安抚着她的情绪,“你不要我进去受苦,我也不可能让你进去。寻安,这件事情已经过去了,现在最重要的是那个学生,他已经苏醒过来了,我们亏欠他的,让我们一起用一辈子来偿还。寻安,答应我不要做傻事好不好?”
寻安靠在柏希肩头,久久没再言语。
两人赶到医院以后,奔到病房外面,寻安轻轻敲了敲门,里面传来一声请进以后,寻安推开门,迈着沉重的步子走了进去。
单人病房里充斥着馥郁的药水味,在那张洁白的病床上,一个穿着病服的少年正支起身子,背靠在床头上,手里捧着本书看。
他放下书转脸过来,那张脸盘白净隽秀,黑亮的眼珠带了几分好奇地打量着进来的两人,然后唇边带着礼貌的笑意,开口时的声音清朗,“你们是?”
寻安走上前坐在床沿,执起他的一只手,深深看着他,然后摸了摸他的头发,“孩子,对不起。”
少年的视线好奇地定格在了寻安身上,打量了许久后,眼光中突然掠过一道欣喜,“姐姐!”
寻安一怔,双眼凝着他。
他反握住了寻安的双手,朗笑着喊,“姐姐!我认出你了!你是我姐姐对不对?”
寻安不由得抬头看了看站在身旁的柏希,眼里带了些惶惑,柏希也表示不解。
身后突然传来一道东西落地的响声,寻安和柏希蓦地回转头去,看着出现病房门口的身影。
保温盒已从女人手中滑下,砸落在地上,汤汁溅了一地,床上的少年忙下了床,快步走上前去,拉过僵站着的女人,“妈,没烫着吧?”然后弯腰捡起了保温盒,柏希也立即反应过来,拿过角落的拖把将地面清理干净。
女人的视线直直落在寻安身上,寻安对上了她的目光,恍惚间觉得有些眼熟。
少年走到了寻安身边,主动挽起寻安的胳膊,然后向还站在原地的女人招了招手,“妈,你看,姐姐来看我们了。”
女人站在原地,下巴微微颤动着,眼眶里的水光在不停地打着转,然后颤抖着声音喊,“安安。”
这声‘安安’让纪寻安浑身都僵住了,她讶异地微张了张嘴,皮肤上的毛细血管都在微微颤栗着,她满眼不可置信地看着那个女人,她紧咬了咬唇,想要说点什么,却半晌都不知道从何说起。
一旁的少年拉着寻安说着,“姐姐,你知道吗?我变成植物人的这几年,虽然只能躺在床上不能动,但是我能听见身旁的人说话,妈妈她每天都给我读报纸,给我说故事,她最爱说的就是你的事,但她每次说起你的时候,都会哽咽落泪。
姐姐,妈妈这些年来过得不好,她一直都不开心,因为觉得亏欠你。
我是妈妈从孤儿院里领养来的小孩,这些年来,妈妈一直在照顾我,即使我躺在床上不能动弹的这五年,她也都一步都没有离开过我。
妈妈说,她很后悔当初离开你们,那时因为姐姐的爸爸常年在外工作却不回家,妈妈受不了他对自己这样忽视,于是和他经常吵架,一气之下就骗他自己和别的男人好上了,那时你才八岁,她拖着行李,想要带着你一起走的时候,被你的爸爸拦了下来,两个人因为在气头上,你爸爸扬言让妈妈自己走,不准带走你,要是走了就永远不要再回来!
之后妈妈一直独自在外面工作,其实这些年来她很想回家,但又不敢回去,不敢面对你们,所以她就将对女儿的这份爱都寄托给了我。
今天一大早,我醒过来后,妈妈就给我看你的照片,那张照片是她跟在你身后偷偷拍的,她还说,如果再面对你,一定会对你说对不起。”
寻安听着少年的话,早已经泪湿了眼眶,在柏希的搀扶下,她走到了妈妈的面前,看着眼前同样泪眼氤氲的女人,然后伸开双臂,拥抱住这个年逾四十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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