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什么东西?没有啊!”杨伟以为身上沾着什么脏物,将撅起的屁股收了回去,左顾右盼着。
“那个——那个红点的……”段雨尘指着他身上那些猩红的点,头缩得都快塞到肚子里去了。
“梅毒!”他顺口拖出,“你相信吗?”
段雨尘正需要一声大喊,终于还是被他后半截的话制止了,只是现在大气都不敢出一声,唯恐那气体会形成对流,从那里将那些丘陵移将过来。
“我——我——我,我先上个厕所,回来再给你涂。”段雨尘几乎是哭着脸说完这句话的;然后,走进洗手间,开了水龙头放着水,再然后,蹑手蹑脚地溜之大吉了。
他终于逃过了一劫。可是,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同一屋檐下,杨伟就睡在以前马力的下铺,就是自己紧邻着的床铺,现在他虽然搬到了马力的的位置,可下边调过来得史在也不能有危险,因为他也是自己的好友,一起吃饭,一起自习,一起逛街;不,这一寝室的人都不能有危险,全班?不,全校都不能有危险。突然间,他似乎觉着世界末日要到了,而且,天下兴亡,匹夫有责,他也突然感到,自己要承担点什么,然而,按逻辑,他究竟是连自己都要承担不了了。
真是坏事也多磨:当晚,杨伟又来“寻衅滋事”了,他拿了一封信过来:“阿尘!”
段雨尘听到一“阿”字就晓得是那个如今避之唯恐不及的人。他不想理会,可手里正捧着书不可能一瞬间装睡着了,再说,害怕的痕迹也不能太显露,否则要是寻仇来一切就废了,因此只好和平时一样应了他。
“阿尘!帮我看看信,里边什么意思,好吗?”杨伟说。
“什么信?明天吧,我在写作业。”
“今天没作业啊!”不料他已经就坐在段雨尘的床沿,声音却是嗲嗲的。
“哦,没作业?”段雨尘觉得自己已经在颤抖,“是这样啊,那……我在看书呢!”
“书什么时候不能看啊?非要在这个时候?”
“信什么时候不能读?非要在这个时候?”段雨尘正要说出,却见杨伟又顶上了一句,“就一会会儿吗!”拖长的“儿”和“吗”字像是弹球,被弹去了十万八千里后又相继弹了回来。
“好吧,就一会会儿!”段雨尘回应着,“又是情书吧?”
“是啊,前任女友的。”
“那么,现任的呢?”
“在我们学校啊,和程程是一个班的嘛!”
“哦!”段雨尘无语,可他突然又醒悟了什么似的,说,“程可人?你很熟?叫得这么亲热?”
“全校的女生和我都很熟,都很亲热啊!”
“**的**啊!”宿舍有几个人都大声的不约而同地如是叫嚷起来。
“你跟你妈是不是也特亲热啊?你不龅个牙谁不知道你是龅牙啊?”壮如牛的牛涅涅说时特意在“亲”足了气力。
“各位,各位,我说错了还不行吗!”杨伟自知寡不敌众,只得求饶。
“**的说话注意点,信不信老子用大头针给你缝上啊!”牛涅涅又狠狠地教训了他一番。
“阿尘,今天咱先不看了!”杨伟将信纸抽了回去,然后爬上床,独自抽起烟来。
“这学期算了。”一心只读圣经书到三更的对面上铺的人此时竟发话了,“如果下个学期过来还有人抽烟,请自动消失在这个宿舍,这个宿舍不欢迎这样的人。”
杨伟听着,又深吸了一口,然后揭开床头铁管子上的盖子,将烟头丢了进去;这烟头便神使鬼差地消失在这个世界上,像极了杀人灭口的勾当。
宿舍恢复了宁静。
向来以吵闹著称的宿舍今天竟然奇特的安宁,这是怎么了?而且,今天所有的人仿佛对杨伟都有意见,这又是怎么了?
杨伟郁闷,不忍又点起一支烟,不平地说,“你们替他叫什么冤啊?是他自己分数扣得太多。再说了,和他打架的人又不是我,把老师叫过来也不是我,我招谁惹谁了,屎盆子尽往我头上扣!”
“你们说的是什么事啊?”段雨尘似懂非懂。
然而,现在没人将段雨尘的话当声音。
杨伟继续道:“难道段雨尘、马宝就没责任了?他们才是主犯。”
“我操!要不是你挑唆的……”牛涅涅从铺上跳了下来。
“我还是那句话,苍蝇不叮无缝的蛋。”杨伟俨然铮铮铁骨。
“我操!他和程可人要不是你去告……!”牛涅涅又蹦了起来。
“我说的是事实。”
“哐——”一个金属体强烈撞击另一金属体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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