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三差五地,时断时续地就从蒙阴那边偷偷摸过几个人来,跑到苗圃里索要几株苗子、一点茶叶,然后又偷偷没入草丛,潜回蒙阴去了。
金丹子看得真切,花家并不收半文钱,只是茶叶和苗子并不曾多给。说是每家只给四株苗子,两株公的,两株母的,来年定能遍地开花。偶尔也有给花家带些礼品来的,花家也不十分推辞,毕竟是礼尚往来。都是对方心下乐意,多少回报一点才不致于过意不去。
金丹子此来,自以为天不知地不知,无人觉察。但实际上,凭着金花和银花超出凡人许多的灵异和神通,早就体察到了鬼鬼祟祟的金丹子的行踪。两姐妹悄悄向花老汉、花老婆使了一下眼色,俱知妖道金丹子就在附近。花家一家人只是搞不明白:金丹子为什么派人偷偷用羊屎浇地呢?既然是浇地,为什么还用开水烫死了一行呢?
尽管百思不得其解,但大家都很清楚,反正金丹子不会安什么好心。
金丹子藏在大石后的草丛中,只挨到西方日落、残霞如烧才悄然退下山去。
回到西门府上,已是饥肠辘辘,也不等换上道袍,先撕下一条鸡腿就往嘴里塞。西门也不见怪,反劝道:“先生辛苦,先垫吧垫吧肚子,随后才好喝酒。”
一条鸡腿下肚,金丹子端起酒杯:“相公高谊,贫道未见寸功,终日叨扰。”
西门:“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先生此行——”
金丹子露出得意之色:“未敢再虚此行。”
师爷:“定是满载而归。”
金丹子噙了一口酒,津津有味地咽下,将白日所见备细说了,讲得慢条斯理,似乎意犹未尽,似乎回味无穷。
师爷在一侧听了,也是一头雾水,不解其中的奥秘。
金丹子故弄玄虚地:“你道我要说什么呢?”
别人面面相觑,管家据实说道:“不知道。”
金丹子:“你道我有什么计策呢?”
还是管家回道:“不知道。”
金丹子正色道:“两位小相公整整浇了一夜的开水,无奈金银花居然毫发无损。花家也好,金银花本身也好,既然他们有移形换位之术,看来扼杀金银花是不可能了。下一步该如何办呢?”
还是管家接话道:“如何办呢?”
金丹子:“某有一计——”
西门:“但讲无妨。”
金丹子:“既然花家可以将金银花茶叶和金银花苗子送给穷人,为什么就不能送给我们呢?从明日起,让管家组织府上的长工、短工,轮流去紫霞洞去讨要。回来后全部收缴起来,一把火烧了。只要堵住了金银花的路子,积压的草药就能卖出去,岂不一举两得?”
师爷:“妙啊,不是一举两得,而是一石三鸟。既然金银花效果如此好,我们也留下一些苗子,养成大大的苗圃,单等来年卖出,还愁没有白花花的银子进账?”
“就这样办!”西门老爷听罢笑逐颜开,“师爷,给京城回信:一,今年金银花茶叶走俏,其它解毒消热的草药滞销,但银两如数奉上,即日解往京城;二,明年不宜再进其它草药,当以金银花为主,愚兄已在蒙山种下秧苗若干亩,来春即可销往九州各地,必见鸿利;三,相爷跟前多多美言,如青州不见出缺,兖州、冀州谋职亦可,万望提携,所需银两,一一奉价。云云。”
屏退左右,只留师爷与管家二人,西门老爷又与金丹子私下计议。
西门:“京城催要金银,大法师何不一显身手?”
金丹子:“待要如何?”
西门:“点石成金,或者炼石成金,全凭先生作法。”
金丹子:“雕虫小技,无非是障人眼法、掩人耳目,诚不足与外人道。相公所需乃真金实银,无济于事。”
西门:“先生所变金银不能使用?”
金丹子:“蒙山所变金银,行不至泰山即还原为废石,最远过不得济水,运往京师如何得用?”
西门仍不死心:“不如到了京师,先生再寻些石头作法,变成金银送进相府,岂不万事大吉。”
金丹子:“岂能万事大吉?到了相府银库,仍复变成废石,却不坏了相公的声名,宰相还复看顾相公。”
西门:“言之有理,先生所言极是。”由此乃罢,不再提及此事。
翌日,管家先是召来府上的长工训话:如何如何扮作散客,如何如何可到蒙阳紫霞洞前,如何如何可向花家索取金银花茶叶和金银花苗子,如何如何返回后将茶叶和苗子如数上交,等等。长工们一一领命去了。
果然,西门家的长工或三人一群,或五人一伙,先后都到紫霞洞讨来了金银花茶叶和苗子。等到管家派人前来收缴时,众人却四散跑开了,无人情愿交给管家。
管家越追,众人越跑。管家好不容易抓住一个长工,厉声问:“为什么不上交?”
长工回道:“管家大人,都是救命的东西,谁个肯交啊?打死也不能交!瘟疫死了那么多人,打死一个也不能病死一家呀!”
金丹子的计谋因此落空了,下一步应该怎么办呢?很自然地就想到了诉诸武力。——蒙阳与蒙阴开战在即。
“看来不动粗是不行了。”金丹子对西门老爷说,横眉竖眼地。
“全凭先生定夺。”西门应承道,实际上是在怂恿。
金丹子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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