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大人!小的有用!小的肯定还有用的!您看,这里这么大的寺庙,每日来进香的人这么多,一定会有有用的消息的!大人留小的一命,小的愿肝脑涂地以报大人不杀之恩!”明空——也就是卢亮急急忙忙跪行到温守业的面前,一把抱住了他的腿,开口急道。他的冷汗顺着额头后背直往下流,可他连擦都不敢擦。开玩笑,这温家的人一向行事心狠手辣,当初那个在尧城帮自己疗伤的大夫一家硬是被他们从尧城追到了京都,看见人跳了崖,又追了几个好手下去亲眼见了尸首才算作罢。
温守业眯着眼看着跪在自己面前抱着自己脚的这个满脸狼狈的人。当年朝局一片混乱,他们家虽贵为皇后的娘家,也是圣上最忌惮的外戚。别说朝中权力慢慢架空,家里的一些营生都在渐渐被排挤出京都。然后这卢亮找上了门,说漠北王许诺,只要温家肯与漠北合作,以后必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
嗤,他不禁在心里发出一声冷笑。这漠北王还真把温家当傻子了,身为朝中最大的世族之一,这种新皇登基就开始清除近臣的手段他们看的太多了。许个这种不切实际的承诺,真以为他们会当真吗?当然,虚与委蛇还是有必要的。想要温家能稳稳的在朝堂上站稳脚跟,最好的办法就是将太子莫鸿煊推上那个最高的位置。
莫鸿煊性格软弱,耳根子又软,自己对他好一点,他几乎是言听计从。如果将他推上宝位,那么温家就相当于手握帝王,还怕什么呢?只是这性格也着实不被当今陛下喜欢,所以他当了那么多年太子,还是只能稍微插手点工部和礼部的事物,实在是废物一个啊。
没办法,只能自己出手了,帮他联系了漠北王,有了漠北王的支持,温家的商铺可以借着鹰合会的势力再发展起来。这样他们才能有足够的金钱来办事。还有漠北的那十几万的军队,虽不可直接指挥,关键时刻借来用用也是没问题的。
只有面前这个卢亮,胆小如鼠,又蠢笨如牛。虽说帮他改头换面藏到了这京都来,可他始终觉得不放心。前阵子他甚至在宫里留了小半年。尽管他动用了温家和太子的势力去查,并没有查出什么异样,可他总觉得哪里不对。若能干脆一刀杀了,也免得留个什么后患……
想到这里,温守业的眼中又显出了杀意,明空看着心中一惊,刚想再说些什么,突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温守业向他抬抬下巴,示意他不许露出任何破绽,明空见了,伸手抹一把额上的冷汗,清了清嗓子,这才扬声问道:“谁啊?什么事儿?”
“方丈,安心郡主今日又来祈福了。捐了一百两香油钱,我给您送过来。”门外是大殿里专门负责接待贵客的僧人。
温守业听了,伸手抚了抚衣襟,又示意明空起身。递了个眼神,让他放人进门。
明空乖觉的站起了身,依旧坐在榻上,才说道:“进来吧。”
僧人闻声推门而入,果然手中托着一个盘子,里面满满的摞着几锭银子。“方丈,银子都在这了。您请收好。”“好好好。”明空看见银子暂且忘记了先前的害怕,一手接过了托盘,另外一只手挥了挥,示意僧人可以退下了。
僧人双手合十行了个礼,刚要退出门外,坐在边上的温守业问道:“这位师父,请问你方才说的可是安心郡主?”
“正是安心郡主。”僧人答道。
“哦。我与安心郡主有旧。怪不得今日之前去府里找她说她出府了。原来竟是来了贵寺。”温守业摸了摸颌下的几根胡须,微笑道。僧人见了不疑有他,又补充了一句,“施主若是要找郡主,近日不妨直接来寺里。郡主近日来每日都会来寺里上香祈福呢。”
“多谢师父。”温守业回了个礼,心下有些疑惑,北辰王不在京都,这安心郡主怎么也不准备婚礼,天天跑出来上的哪门子香?
僧人见他只兀自沉思,再无其他问题,便行了个礼退出门外。温守业沉吟了一会儿,到底没想出其中关节,只觉得哪里有些不同寻常。他抬起头,看着面前诚惶诚恐又站立在一边的明空,拈须一笑,“既然你说你还有用。我也觉得应是有些道理。那正好,事情既送上了门,不如你就好好的帮我看着,看看那郡主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到底每日里这么折腾的来祈福上香是为了什么。”说着,他伸手拍拍明空,“若办的好了,我自会留你一条狗命。”
“是是是!”明空一见事情有所转机,立刻连声应下。“小的一定帮大人盯牢了。有情况定即使通报给大人。”
温守业听了,满意的点点头,这卢亮虽说有些蠢笨,但惜命的很,做一条狗还算忠心。他站起了身,向外走去,“好了,既然这样,你便办你的事吧。我等着你的消息。”明空连忙恭敬的将他一路送了出去。
路过大殿,温守业好奇的张望了一眼,果然见到林欢颜正双手合十,口中念念有词的跪在佛像前。心无旁骛,十分虔诚的样子。
他驻足凝神看了会儿,到底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终于又一抬腿,慢悠悠的走了出去。
欢颜专心的跪在大殿中,并不知道自己曾经被人窥看过好一会儿。她的面前是巨大的佛祖的金身塑像,一脸慈悲的俯视着前来祈祷上香的众人。身边的人来来去去,大多是上一炷香就起身离开,只有她,从辰时大殿开放起就跪在蒲团上,默默的念着《地藏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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