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此“凤”斜飞入鬓的吊梢眉下一双丹凤三角眼与男人的剑眉星眼相仿,忽想起雨村就是此等人物,雨村又自金榜提名看来此女了手段不凡。(子兴言其心机极深细,竟是个男人万不及一的。)其身材苗条体格风骚粉面朱唇,此般容颜美貌不知多少男女为之倾倒,风骚之态又不知引多少人为之所惑所迷!故而身着“百蝶袄”引待雄花寻自开。吊梢眉、三角眼与丹唇在坊间云此为奸坏与能为之像,正如小厮兴儿所说:“提起我们奶奶来,口里尖快,心里歹毒,如今天合家大小除了老太太、太太两个人,没有不恨她的,只不过面子情儿怕她。皆因她一时看的人都不及她,只一味哄着老太太、太太两个人喜欢。估着有好事他就不等别人说,也先抓尖儿;或有了不好事或是自已错了,她便一缩头推到别人身上,还在旁边拔火儿。嘴甜心苦,两面三刀;上头一脸笑,脚下使绊子;明里一盆火,暗里一把刀,她都全占了,更是赘醋瓮。克扣下人们的月钱是常有的事”。看官莫忘兴儿所言。
黛玉与这南省俗称‘辣子’的琏嫂子相见,凤姐一通关心的言语与迎合史老太君机便又附王夫人不输理的心机巧言足见其一二。
此一节方罢,又借黛玉拜见舅舅贾赦、贾政写出荣府内外格局与恢弘,荣府两门内外陈设更是尽入眼底。黛玉随邢夫人前去拜见大舅舅时知大房贾赦处是从荣府花园隔断过来的不似二房贾政处轩峻壮丽,特别处在黛玉一进入正室时,早就有许多盛妆丽服之姬妾丫鬟迎着,可见这位大舅舅府内多娇。邢夫人让黛玉坐下,一面命人到外面书房去请贾赦。赦老爷称连日身上不好,(盛装丽服姬妾丫鬟众多,难怪。)罢见。转而见二舅舅,一时邢夫人留饭不得又送至仪门前,嘱咐了众人眼看着车去了方回来,众嬷嬷引着黛玉前去见贾政。一时入得二舅舅正室,堂屋中上方匾额之上“荣禧堂”三个大字最过醒目,下方两侧是乌木联牌的对联:
座上珠玑昭日月,
堂前黼黻焕烟霞。
下面还写有一行小字,道是:“同乡世教弟勋袭东安郡王穆莳手书。”
在拜见之前引至此处,极力一写突出匾额与对联的重要性,大舅舅府内中堂处也必有一联故不写而写此一联,足“石头”之用意非浅。
康熙六次南巡太子胤礽多次随行,也有四阿哥胤禛和十四阿哥胤禵,四次驻跸江宁织造府,也就是由曹家接驾。为何不下榻更高级别的督抚或行宫呢?其中或与曹家的渊源原故,曹尔玉,即曹玺,其妻为康熙奶母;其子曹寅幼时曾为康熙伴读,成年后又是近身侍卫,数年陪伴建立了对曹寅充分的信任和赏识,甚至超越了主仆关系。从奶母孙氏为其乳母,曹寅又为其伴读,从这两条信息分析:一,孙氏先有的曹寅(曹玺为长子)之后才会有奶补之;二,曹寅比康熙大一两岁,伴读时从年岁上曹寅为长,康熙为弟。南巡时康熙曾言曹寅其母孙氏为“吾家老人也”,御书“萱瑞堂”匾额以赐。对孙氏恩如慈母。古代称母亲居室为“萱堂”,萱为母亲或母亲居处的代称,萱辰即母亲的生日,萱草也借指母亲。至于四月的江南曹府庭内是否有萱草花开,吾认为可象而不可闻为其渲染罢了,旨在颂皇帝一片孝心仁爱之意,作为天下人所观耳。落款以弟谦之或也真情流露,当年一起习文练武更兼贴身侍卫犹如兄弟一般。也看出康熙与曹家殊遇殊恩,此等荣宠少之又少为外人所羡慕,是曹家的荣耀和吉祥禧兆,也是曹家的鼎盛之时。“荣禧堂”自此而来。
座上珠玑昭日月,
堂前黼黻焕烟霞。
此文中多处一击两鸣之手法,此一处也是如此:
曹家就像庭堂中珍贵的珠玑一样光彩夺目,一手抱着以日为代表的皇帝,一手又揽着以太子为代表月派,可谓左右逢缘,有光照日月与日月同辉的得意之处。也看出两派对曹家的倚重以及曹家对胤礽寄予的厚望。又一义为天地,座上珠玑写的是人间的曹家已是百般荣光如同夺目的珠玑,大清就好似天上的日月如日中天普照大地,正是:“天上一轮才捧出,人间万姓仰头看。”这一段是曹家最美好的时光。
此等荣恩之下的曹家自是富贵,又兼皇家织造之业,所着服饰自是不同,其花色纹路非寻常府邸能拥之,曹寅所赐的莽袍与康熙龙袍在府内堂上相映成辉。也暗指曹寅得势,两个女儿一个上嫁铁帽子王讷尔苏为王妃;一个上嫁蒙古王子为王妃;一门出二妃又是何等尊荣,这两门亲事自是康熙所指而成。烟霞处身着彩服的王妃若在仙境中的赤霞宫相仿,焕得一烟一霞,或又引得宫中之“烟霞”来此小住。
下面还写有一行小字,道是:“同乡世教弟勋袭东安郡王穆莳手书。”
“同乡世教弟”,“同乡”即老乡,指曹家与爱新觉罗氏一样都是在关外生活后一起打进关内定鼎中原,确是同乡。康熙帝南巡时两家已渊源几代,世交也。“教弟”,同窗也,透露出康熙与曹寅的亲密关系,虽是主仆但曹寅自幼陪伴康熙一起习文练武,同允一母之乳形如兄弟,此处落款为弟或非玄烨谦称确是二人感情相厚。
“勋袭东安郡王穆莳手书”,东安郡王,到底是“东王”还是“安王”?东安,‘东’指东宫,太子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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