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就是关于你母亲吧,这两年时不时就去市里上访啥的,这事你知道不?”
梁落生一脸茫然地摇了摇头。
“嗯...按说吧,她有诉求应该先跟我这个村支书反映,结果她把我跳过去了不说,总是闹来闹去的给政府那边也添麻烦不是?我看在老支书的面子上,对你们家属一直是能忍就忍了的,但你要知道,我也压力很大呀,这万一回头整出点啥事上边真要怪罪下来我可担待不起啊!”
梁落生并没有立刻回答,只是看了看他,又将脸侧到一旁,心中的怒火按捺不住地燃烧起来。他用手指来回搓着桌面,想了想,突然用力拍了一下桌子,惊得崔如余上半身条件反射般往后缩去。
“我就知道会是这样!”梁落生咬牙切齿地高声说道:“关于当年我爸犯下的错误,咱家里早就成了禁忌了。我当初就跟我妈说过这话,事情既然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人家政府能对咱家网开一面没有深究就算不错,咱可就不能再提了,更不能干给政府给村里找麻烦的事儿!没想到她还是不听我的,唉,这可咋整!”
“哎,大兄弟你也先别太着急。”崔如余见他生气原来是因为这个,于是心情也稍微放松下来,拍了拍梁落生的肩膀说道:“你爹的事咱就不提了。不过丑话先说头里,你妈那边回去可得好好劝劝,想办法拦住了,不然要这么继续折腾下去,在政府真闹出了乱子,哼哼,到了那时,即使是你崔哥也没啥情分可讲。”
梁落生连连答应着,站起身来告辞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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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一家三口坐在饭桌前各自默默地扒着碗里的饭,谁也没有吭出一声。
香芹忍不住小心翼翼地抬起头来看了看旁边的母亲,又瞅了瞅对面的梁落生,只见他大口嚼着嘴里的米饭,同时也抬头对望过来,冲着自己挤了挤左眼。香芹瞬间小脸一红,赶紧将视线再次移回到自己碗中。因为不用看她也知道,对面的男子肯定正在摆出一脸坏笑。
好不容易捱过了这顿令人有些窒息的晚饭时间,梁母疲惫地靠在破旧的木质沙发上将当日的报纸翻来倒去地看着。此时的梁落生则再次来到父亲的灵堂前跪下,看着面前的遗照,故意放开嗓门大声说道:“爸!落生不孝,您走了好几年,儿子啥情况也没查到,倒是害得我妈总是独自去上访。您知道吗,虽然我妈她要求我们忘掉您的事,但她自己从来都没放弃过您,她用尽了她能做到的一切方法想给您讨回个公道,可她年纪大了呀,身体又不好,怎么能禁得住这样无穷无尽的折腾?落生现在回来了,作为儿子,您说,我怎么能做得到眼睁睁地看着妈承担这些而无动于衷?既然我妈她不许我参与,那现在,爸,您给落生一个许可吧,您最清楚我的脾气了,如果我不这么做的话,这辈子我都没法原谅自己的!”
说完,梁落生磕了几个头,站起身来望向沙发上早已目瞪口呆的母亲,走了过去。
“生...生啊...”梁母抖动着嘴唇,眼泪吧嗒吧嗒地掉了下来,“你...都知道了?”
“妈!”梁落生神情凝重地走到母亲身边蹲下身去,不顾她的阻拦,慢慢地向上挽起了她的裤脚,露出了小腿上几片明显的淤青。他心疼地皱起眉来,对着母亲摇了摇头:“您别再去了,也别再瞒我了,我爸走了,小豆也不在家,现在我就是这个家唯一的男人,不管有啥事,都交给儿子来办吧,您要相信我,不管付出什么代价,我都不会让您和我爸受这样的委屈。”
“天哪...我们一家上辈子这是造了什么孽呀...为啥这么惩罚我们啊...”梁母再也按捺不住,她使劲捶打了几下梁落生的肩膀,又紧紧地抱住他的头,嚎啕大哭起来。梁落生则任由母亲发泄着情绪,双手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给予安慰。
梁母激动了一阵之后逐渐平静了下来,问道:“生,你告诉妈,你到底打算干啥?”
“我想先去找宽叔,他似乎知道这里面一些事情,也可能知道是谁干的。”
“知道了又能咋样哟~生啊,我这几年都快跑断了腿,啥单位都去了,根本没人管哪!干这事的人一看就不简单哪,背后不知道势力多大,说实话,妈早就感觉到不管再怎么上访也不会有结果的,都快绝望了呀!可我就是不甘心哪...”
“妈,这些我都明白的,其实我过去在部队上有一个特别要好的战友,正好在咱市里当警察,只要我查到凶手和证据,自然能办了他们。”
“是吗?那...那就太好了!”梁母的眼神中的惊喜一闪过后,又出现了一副担心的神色,“可是,你调查凶手啥的也很危险...生啊,妈阻拦不了你了,但你答应妈好不,千万可得小心哪!”
“放心吧妈,不会有事的,您别害怕。现在应该感到害怕的,是当年的凶手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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