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到阿姨家,阿姨和姨夫对她是真的好,跟在自己家待着一样,虽然跟暴脾气的阿姨每天都要吵上几句,但总归感情还是在的。
她有时候起得早,会上街买早餐回来,他们去上班了可以带在路上吃。等他们都出门了,她晾衣服,收拾收拾家务,去超市买菜,只需把饭做好,菜洗好等阿姨回来炒,每天也就是这些琐事,其余的也不需要她干,她就轻松看看,有没有招聘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住得过久了,他们的关系开始急转直下,阿姨不是嫌她煮饭晚了,就是嫌她菜没洗干净。姨夫下班回来,她没有去打招呼,就说她不懂礼貌,不尊重长辈。
她觉得有些哭笑不得,但没有反驳,因为,她最近有一场资格试要考,就在这附近,她不想回了家再过来,这太麻烦了,就在心中告诫自己,一定要忍,就当是一次修行,熬过去了,一切都会好的。
但是,日积月累的矛盾,还是在考试前爆发了。
那日是妈妈来看她,本来都收拾好东西了,准备要回外婆家过周末,姨夫习惯性地问了一句,“那些电线都拔了没?”
她也按着在家回答爸爸的口气,淡淡地回了他一句,“如果你不放心,可以亲自去检查一下。”
就是因为这么一句无心的话,瞬间让姨夫暴跳如雷。
指着梁小妞的鼻子破口大骂,“妈的,这到底住的是你家还是我家,有你这么跟我说话的吗?”
阿姨在旁边帮喝,“就是!每次让你干什么事,就在那里推三阻四,这也不愿意干,那也不想做的,你说你还能做些什么?”
“你再住下去,我都不知道会不会被你赶出家门了!”
“就是就是!”
“在外面,谁见了我不低头哈腰的,就你牛逼啊!在我家还趾高气昂,颐指气使的!你以为你是国家主席啊!”
梁小妞静默地站在那,任着他们骂,一句也不还口,妈妈站在她身旁,一脸的尴尬。
后来,他们骂累了,收拾东西先下了楼,妈妈看了她一眼,默默地叹了口气,转身也下楼了。
她站在空荡荡的大房子里,茫然四顾,然后,转身进了她住的房间,把她的所有东西都收拾好,打包装袋,但由于她明天还有些事要处理,今日不能回去,还是要在这里寄居一个晚上,就让妈妈拿着那些东西先回去了。
她是后来,旁敲侧击,才从妈妈的口里套出了之后发生的事情的。
在回去的路上,许是缓过劲了,阿姨指着妈妈的鼻子又接着骂,这次骂的就更是难听了。
“什么大学生,初中留了一级不说,高考考得也不咋滴,不过是上了一个三流的二本大学,有什么好高傲的,说到底,还不是废物一个,也就只有你能养得出来,还当个宝贝似的,要是我,早把她赶出家门了。”
妈妈当时气得眼都红了,她在后来说给梁小妞听时,边说边流泪,爸爸在一旁听了,气得两天都没吃好饭。
梁小妞没有说话,甚至可以说,没有一点的反应,只是默默地数着米粒,一粒一粒地放到嘴里,机械性地咀嚼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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