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者听他最后几句话说的斩钉截铁,绝无丝毫转圜余地,不由得心感踌躇,难以答言。与他再斗一场,正如他所说的,只是“尽人事,凭天命”而已,自己也同样毫无胜算;而如若拒绝,也正如他所言,最多是玉石俱焚,拼个鱼死网破,绝难令有转机。他心下筹思未定,且先打个哈哈再说,瞥眼却见对方慨然而立,脸上满是傲色,只听他说道:“尊驾何以发笑?是在下的提议不切实际,有辱清听么?只怕阁下迟迟不应,是在故意推延,莫非是怕了在下,不敢应战么?”那老者一听此言,禁不住便想:“难道我当真怕了你不成?打就打,且看是谁不敢应战!”但随即克制,缓缓放平心意,新火药之事何等重大,岂可意气用事?何况明知他是出言相激。当下再打个哈哈,说道:“你说的甚是。尊驾武功高强,实为在下生平罕见,老朽确是有些怯战。不过你的提议,也未免太过异想天开了,你若得胜,老夫自然无话可说,但你若败了,只不过说几句话给我听,而你这数万手下仍可全身而退,天下可有这等便宜事?”
完颜郎道:“不,老先生误会我意思了。我是说,倘若我败,除了将新火药秘方奉知以外,却不敢再劳贵方的大驾送我们过河;我若得胜,同样如此!想我们外出征战,岂能由敌人送回?尊驾此言,却是将人瞧得小了。这都怪在下未能及时言明,请老先生再思斟定。”见那老者只是沉吟不语,又道:“适才老先生言道,倘若在下败了,只不过说几句话,其实即便当真如此,贵方也是绝不吃亏。须知话分轻重,那几句话关乎两国气运,岂同寻常?否则阁下也不至急欲得知了。老先生是聪明人,本不须在下多言,却何以迟迟不能委决?咱们学武之人行事,讲求一言而绝,老先生如此畏首畏尾,可叫在下齿冷了。难道汉人武林的顶尖人物,都是如此让人寒心么?”说之未成,便又重行以激,这最后一句话朗声说来,当真是利如刀剑,寒若冰霜,令人不能不为之耸然动容。那老者不禁苦笑,看来今日势须与他再战一场了。哪知尚未答话,却见身边一人踏上一步,厉声骂道:“你妈吧羔子的,今日来丹山撒野那也罢了,竟何敢口出狂言,辱我中原武林人士?就凭你这小白脸,也配向辛老前辈叫阵么?你号称他妈的金国第一高手,老子……哼,老道便是不服!直娘贼,有种的话,先来跟你家道爷战上几百回合!”说话之人正是玄蓝。那老者见他气得哇哇大叫,居然以出家人身份大骂人家妈妈,不禁暗暗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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