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松袏听罢,也收了笑容,正色道:“枫雪你说的没错,旁人怎么说,为师从不放在心上,所以人说我自命清高也好,又或自命fēng_liú也罢,那都无所谓,但这位老友,我却不能不把的感受放在心上,老实说,他这些年来为国为民,也确实不容易。”
“那师傅既然知道他的不容易处,还是不愿出山,又是为何呢?”枫雪不解地问道。
江松袏道:“枫雪,为师与子由分开已有二十余载,虽然为师远离官场,但子由与我经常有书信往来,十年前也常有小聚,那时他尚不如意,言谈间颇有怨言,颇多怀才不遇之慨,又或多有愤世嫉俗之语,说的无非都是些官场腐败、吏治不清,再加上这些年我也亲眼目睹过许多吏治腐败的现象,对于官场实在有些望而生畏,继而敬而远之。不过这些倒还不是重点,我江某虽然以书画著称于世,但子由知道我最擅长的本事还不在于这些风花雪月之上,而是我曾授予你们的那些兵家战略之道,老实说这些本领都是好东西,但也不外乎是些杀人夺权之道。如果我应了子由之请,出去帮他出谋划策,那么难免又要杀人盈野,一将功成万骨枯,为师实在于心不忍啊。”
“原来师傅是为这个而顾虑。”枫雪点了点头,也觉得心中有些沉重,她自幼就与父母在战乱中失散,自然对战事非常抵触,但是她却又摇了摇头,说道:“师傅,弟子倒有一个想法,与师傅可能不太一致。这战事虽然让许多家庭破散,但却是推动历史进程的一个不可跳过的物事。有时候,为了避免更多更残酷的战事,也只能用战事来解决;如果能用战事,推倒一个暴虐的政权,也同样是一件好事,不是吗?师傅大才,我们一众弟子都再清楚不过,如此藏匿于这个听松别苑中,看似风雅潇洒,不过也着实委屈了师傅的这份大才,那赵子由叔父不也正是爱惜师傅的这份才华,才不停相劝吗?我觉得为人为己,为公为私,师傅还是应该三思才行。”
这一番肺腑之言,显然触动了江松袏深心处的一个感悟,听罢半晌不语。
枫雪唯恐师傅生气,忙道:“弟子口不择言,如果说错了什么惹师傅生气,弟子抱歉了。”
江松袏微微一笑:“你说的一点没错,这个道理其实我也早就想过,只是,哎,不提也罢。不过你说得确实都在理,从子由寄来的书信看,他如今追随西州大将罗建将军,那罗建在朝堂内外都颇有贤名,是个难得的大将之才;子由也夸他知人善任,度量非凡。如今晋安国朝政不稳,西州看似和平昌盛,但也隐忧遍起,子由深感独臂难支,左右支绌,才派了红梅前来,希望我能助他。看来,我还得真正好好思量一番,才做决定吧。嗯,今天时间也不早了,你先去歇着吧,让我明天来跟红梅好好谈谈。”
“是,师傅也早点歇息,弟子告退了。”枫雪给江松袏行了一礼,起身离去了。江松袏也停了画笔,盯着卷头上的“山水迎春图”五个大字,半晌无声,那字是他自己写的,龙飞凤舞,笔意酣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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