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馨听了很不高兴,责怪这些都是因为志鸿没心计,没远见,没胆量,没能力,简直就是“四无青年”,以致混到如此田地,害得自己跟着吃苦。志鸿想着,自己此番来到迪拜,光景过得确实越发紧迫,现在竟然几乎是靠陈亦馨的钱来养家,也没话说,毕竟自己的收入大半要汇到国内月供的卡里,现在公寓的租金都要靠陈亦馨来付,吃、穿、玩儿、用都是陈亦馨在分担,当然没脸顶嘴。
志鸿跟苏尔坦那边通过电话,他还是那么不紧不慢,似乎故意拖延,志鸿苦得心情也差了许多。
过了些日子,志鸿听说了,“小眼睛”扔下那边店面,回国去了,又听说永康人原是跟“小眼睛”的女人很熟,志鸿终究想不明白这出“苦肉计”是谁骗了谁?也就不去费脑筋想这与己无关的事儿。又感慨:自己虽落魄却终于保了个清白,没栽在小眼睛手下,万幸,万幸!
志鸿越来越看不懂陈亦馨的“无礼”,自己上班的地儿离家很近,就每天回来把饭菜准备好,却发现女人骨子里原来最看不起“马大嫂”,陈亦馨时常拿些话来刺激志鸿,志鸿也无言,尽力地接受,却没了亲近之感,她却越发颐指气使,志鸿就当上天在考验自己,大念忍字经。
陈亦馨终是报名去学车了,晚上时常跟那广州仔去练车,回来还跟志鸿赞叹“梅赛德斯就是好,那油门踩下去,立刻动力十足,‘噌’地一下就窜出去多远,教练车简直没法比!”讲得绘声绘色。志鸿对车颇有研究,此刻却无话可说,之前志鸿曾开着从朋友那里借来的的日本车去接陈亦馨下班,她都很开心,现在?那等车想必她是坐都不肯坐的了,人的观念变化得太快,自己却往往浑然不觉。
时间似乎故意放慢脚步来折磨志鸿,消磨他的耐心和意志,却又不让他彻底绝望,正当志鸿心力憔悴之际,“好消息”传来,苏尔坦来了电话,让志鸿就准备回国去,把采购办事处先运转起来,讲得并不十分详尽,有意考验志鸿的组织能力。志鸿估计一下前期费用,请款一万美金,苏尔坦却只批了五千,志鸿心下未免失望,然而对于迪拜,确已无留恋,只怕自己再呆下去,会变成一个彻头彻尾的loser,就答应苏尔坦即刻回国去。
陈亦馨一听说就急了,怪志鸿就不该答应了,至少事先跟自己商量下,自己在考车,工作也很顺利,而苏尔坦那边却是个说不准的差事,说得志鸿也有些后悔自己的唐突,不过还是要走,就劝陈亦馨放弃驾照,一起走。陈亦馨哪里肯,当下就要跟志鸿发动语言战争,志鸿只好跟她冷战。记得有人说过,谈判的核心是妥协,现在看来冷战也如此,两人不知是谁妥协了谁,最后,陈亦馨说让志鸿先回国去,自己考完驾照处理完事情再走。
这次走,志鸿的心留了一半在迪拜,或者说大半。这几月来陈亦馨的变化,他看在眼里伤在心上,但她并没觉得,倒是说志鸿变得老气横秋、低落消沉,或许两人都在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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