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夫人的夫君姓郑,是林远之手下的知府,正四品的官也不小了,因而崔氏和她的关系也不错,毕竟这些贵妇中可没有什么纯粹的友情的,几乎都是由自家老爷的需要来选择拉拢谁还是排挤谁。
崔氏到得时候基本上登州的有头有脸的官员的夫人都到了,见崔氏来了,大家急忙上前迎接。
“哎呀,崔夫人,你今天可是晚了,待会儿可要罚酒。”说话的黄夫人显然是个直爽泼辣的人。
“就是这个理儿。”其他人连忙附和。
其实约定的时辰还没到本不算晚,崔氏却丝毫没有不悦,笑道:“行啊,听说任夫人这次还特意备了上好的金华酒,倒是我有口福了。”
这下任夫人不得不出面了,雨竹偷眼旁观,任夫人穿着一件石青色绣白玉兰花地缎面比甲,挽着的朝天髻上珠翠环绕,富丽堂皇的很,眼睛不大却精光四溅,雨竹很不喜欢她身上的气息,总觉得太过阴沉,一点都不像她面上表现出的慈善,知道任夫人定不是个简单的角色,心里暗暗提高警惕。
“快别站在门口了,园子里菊花开的正好,你们不去赏菊喝酒都站在这里做什么。”任夫人这才假装看到崔氏:“哎呀,原来是崔夫人来了,这儿风大,快请进,快请进。”
崔氏好像没看到这个下马威,依旧笑得云淡风轻,淡淡道:“无妨,任夫人要招呼这么多人,有所疏忽也是难免的。”说罢,自顾抬步往里走,雨竹感叹,果然还是京城锻炼人啊,瞧自家老娘和这些夫人们就不是一个级别的啊。
园子里的菊花果然开的很好,还有一个小湖,湖心建了一个小亭子,名字倒也雅致叫做知秋阁,众夫人坐定后,崔夫人便让雨竹见礼,雨竹行云流水的行了礼,姿势极度标准又不古板,俏丽有不流于轻浮,小女孩儿抬起头,腼腆一笑,端的是明丽研雅,动人心魄。四周顿时一片寂静。
任夫人首先回过神来,拉过雨竹的手,感觉手里一片柔软滑腻,笑道:“这就是林家的宝贝三闺女了,怎么生的这么好,怪不得一直藏在家里不出门呢,林夫人是怎么养出这么水当当的女孩儿的,叫我们好生羡慕。”要不是雨竹也不小了,不能像对小孩子一样随便,任夫人可管不住自己不捏捏那水润白嫩的脸。
其他夫人纷纷笑着赞叹,崔氏怜爱的看了雨竹一眼,嘴里却谦虚道:“快别夸她了,小孩子禁不起,赶明儿娇气起来可就治不了了。”
虽生的好毕竟还是一团孩子气,众夫人们打趣一番也就罢了,任夫人就唤过自己女儿玉容,让她领着雨竹去和众小姐们说话去。
雨竹自是知道她们想说的是哥哥们的婚事,感叹了一下家里俩少年的抢手程度,非常痛快的行礼退下去了。
玉容算是雨竹见过的第三个大家闺秀了,年纪在十三四岁左右,面容只称得上是清秀,穿着一件藕色暗花绕丝绣缠枝广绫博锻小袄和同色马面裙,头上的洒金莲花宝石簪子在阳光下闪闪发亮,她领着雨竹一边走便笑道:“她们都在我房里喝茶吃点心哪,都还没见过雨竹妹妹呢,待会儿可要好好聊聊,别紧张,在我这儿就像在自己家一样。”
雨竹心中虽不以为然,面上还是诺诺的点头,细声细气的回道:“谢谢玉容姐姐。”
哎,再怎么早熟毕竟年岁还是不大,当自己没看见她眼中的嫉妒吗,虽然很快就压下去了,但雨竹以自己在打工生涯中历练出来的“看人x光”一扫,瞬间就看出来了,想她当年能靠打工攒够学费和生活费,不能看人眼色怎么行。
雨竹无所谓那些小姐对她的态度,她只当找个地方歇脚,等着崔氏搞定那些烦人的夫人们。
事实倒是很出乎雨竹的预料,那些小姐虽然不是很喜欢她,但表面上倒是很亲热,就是不停的自以为很隐秘的打听哥哥们,让雨竹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只是拣了些能说的说了。一时间气愤倒还是融洽。
没过多久就有小丫头来引雨竹回去,这么快就回去之说明谈崩了,雨竹上了马车果然见到崔氏板着脸生气,浑身的怒意掩都掩不住。
崔氏冷哼道:“一群刁妇。”
雨竹在崔氏身上蹭呀蹭呀,直蹭到崔氏撑不住笑出声来才作罢,将自己圆乎乎的小脸埋进崔氏的怀里,呼吸着母亲身上淡淡的香味,小声问道:“娘怎么了,那些坏人说什么让您生气的话了。”
对女儿无条件的偏向自己表示满意,崔氏也缓解了情绪,道:“郑大人前些时候刚攀上了蒋家,自以为不必再怕我们林家,刚才任夫人话里话外都在挤兑我,还要拿他们家的一个庶女配我的延哥儿,简直是荒唐!”想起刚才任夫人那嚣张的样子,崔氏就恨不得一巴掌扇在她的长脸上。
雨竹睁着一双晶莹潋滟的水润大眼,在昏暗的马车中竟然漾着半透明的水色,崔氏忍不住又紧了紧女儿。
“娘,莫要生气,做坏事是会有报应的。”雨竹很认真的说,还伸出小手安慰的抚了抚崔氏的肩膀。心里却在念叨后宅不寻常一定预示着前院可能要出事,回去一定要想办法让老爹重视起来。
崔氏笑眯眯的道:“好、好,娘不生气,今儿难得咱么娘俩出来一趟,就不那么早回去了,娘带你去樊楼吃饭好不好?”
好,怎么不好,要知道樊楼可是相当于现代的连锁大酒楼啊,总店设在京城,雨竹没有去过,但登州的樊楼可是大大的有名啊,餐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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