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的生日,娘的难日。此言不虚,六妮母子在鬼门关徘徊时,刘家店的村委选举也正惊心动魄。
原定于今天上午开始的村委选举,因为包村的干部,镇二把手马德志镇长的私事耽误了一下,改为下午举行。下午一点左右,负责陪同督察选举的管区书记牛福良也跟着马德志一起驱车赶到刘家店村委大院。新的镇委书记上任,为了照顾风里来雨里去的干部们,特意想法子拨款买了两部车,当然,其中一部大都是给他自己用的,原来那辆就给了镇长马德志。
牛福良开车到了刘家店村委大门外,大门的两边的白墙上各贴有一条红纸的横幅,漆黑的墨汁似乎极力要写得像正楷字,可是功底不够,又加上红纸粘贴的随便,皱皱巴巴的,只能勉强顺眼。左边写着“书记依法兼任村委”,“支部委员依法兼任村委”。刚下车的马德志夹着包随手关上车门,一愣神看到了这两条横幅,不由得苦笑着看看牛福良,牛福良一笑带过。
面南背北的大院里早已挤满了前来参会的群主,基本上是妇女孩子老人,年轻的打工去了。人没到,可是选票家属攥着呢,一家有几个选举权的,没到会的就让家人代签了,同样有效。这次选举不同党支部选举,人多,屋里装不下,只好在院子里将就着,那个掉了色的红色的选举箱依然放在人前的一张桌子上。朱长忠和刘广元就候在前面,刘广河看在眼里,骂在心里,尽量撇开了眼神,看着就闹心,偏偏要坐在鼻子底下,这不是明摆着折腾嘛!
虽然是一个艳阳天,可是小北风从光秃秃的树枝上挂下来,依然溜溜的钻进脖子里,来得早的禁不住急躁起来,忍不住要骂几句,冷天冷地冷板凳的,啥时候开会呢?人群就嘈杂起来。刘广河心里正着急乱眼盼呢,却看见马德志和牛福良刚刚进门,顿时眉开眼笑,起身匆匆过去招手寒暄。
人群安静了一下,马上又恢复了热闹,似乎还高声起来了,发泄着人们的烦躁。马德志和牛福良不得不堆起笑意讨好着人们,其实,他们何尝愿意赶刘家店这趟浑水?否则,原来包村的管区书记都要想法子调开呢?可是,镇里似乎特别重视,特意让二把手来包村,马德志哪里能推辞得开呢?推不开的不只是他,李吉昌一家,刘金福等因故不能到场的人的选票依然有效,只好托了别人代笔了。
在蓝天下,冷风中,在刘广河和人们的吵嚷中,刘家店村委选举开始了。选举的程序一步步进行,在人们热热闹闹的追来问去的琢磨中,商量中,迟迟疑疑的投票中,在刘广河和刘广元不同的期待中,选举只剩下最后的程序,唱票。
马德志先是做了一番讲话,白白的热气缭绕,他高度评价刘家店村民的党性和纪律性,并祝愿刘家店的明天更美好,似乎这钻进嘴巴里的冷气再经过肚子哈出来,就能温暖世界,变成春天了似的。
“好,刘家店2003年村委选举正式结束!”马德志一脸的兴奋,因为终于结束了,连同晦气,以至于他的丰满的脸颊有些粉色,宛若三春的桃花般灿烂。
人群一阵骚动喧嚷。结束了?就这样结束了,风吹天冻得?结束了,散了吧,领导人都宣布了,牛福良抱起来选举箱了!有些失望的人们起身提起自己的马扎小凳子,正要离开,却听得耳畔一声滚雷般断喝:
“慢着——”
我俺的娘啊,这时谁啊,嚎这么一嗓子!恰如三九的朔风,呼啸而来。刘广河只听得腿肚子转了筋,刚挪起屁股却愣是转不动腰了。马德志听得倒吸一口凉气,牛福良惊吓得手一哆嗦,生生把投票箱扔下。人群跟瞬间被冰封的游鱼似的,这一声断喝,生生把时间打入了十八层地狱一般。
“唱了票再走!”只见话语未落,刘广元一个箭步赶过来,伸手一捞,把投票箱揽在了怀里,回到了朱长忠一侧,瞪眼看着刘广河几个呆住的人。
马德志这才回过神来,脸色一白,暗叫不好,怕什么来什么。他反应倒是挺快,顾不得拿起自己的黑包,拔脚就往大门赶去,在人们的目送中,牛福良紧跟在后面,就要消失在门口。
“回来!你们来干什么来!”朱长忠又是一声大喝。说也奇怪,这句话愣是把马德志的双脚钉在了地上,看得出,他犹豫了一下,似乎在为刚才的失态后悔。走是不可能啦,真要丢人在这里吗?
当他极不情愿的回转身来,人们看到的是已经镇定自如马镇长了。牛福良跟着一块又回到了会场,人们也重新坐下来,不过,这次,他们安静多了,脸色带着奇怪的兴奋,是啊,好戏来了,怎能不高兴呢!
众目睽睽下,唱票开始了,马德志和牛福良黑着脸闷坐,刘广河更是面如铁灰,绷得像结了冰的湖面,眼光死死地盯着小黑板上的人名变化。当听到了他和他的部下名字时,他的眼神才有了些活气,只是这活气渐渐地被冷风一点点的带走了,推选他们的太少了,少的就像荒野中的枯草,在冷风中瑟瑟发抖,直到最后,他连眼皮也抬不动了,不用看了,他们的人跟村委绝缘了,这是从来没有过的。
但是人群沸腾起来,不知谁早就准备好了鞭炮,悄悄地点燃了丢在后面,噼里啪啦,青色的硝烟逆风而行,居然还是钻进了人们的鼻子里。人们的注意力都转移到了鞭炮上,有的捂着耳朵歪眼看着,有的嬉笑着大声说话,似乎要盖过鞭炮。朱长忠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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