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吃完饭,张振安等爸爸睡下了,才敢向妈妈提及捐款的事情。妈妈开始并不同意出这笔款子,张振安对这笔钱势在必得,也知晓讨钱的套路,不惜夸大其词,或央求,或诉苦,死磨硬泡了好一会,从锅屋一直消磨到床边,终于使得妈妈松了口,却也吵醒了爸爸。妈妈边掏钱边询问爸爸的意见,爸爸本向外睡,翻了个身向内,不太耐烦地说道:“给他吧。”妈妈抱怨道:“你看看,你爸爸睡着着的,下午还要做工!”张振安一把抢过妈妈递过来的钞票,跑了出来。
张振安生怕错过时间,顾不得天气又闷又热,急急赶到集合的路口。只有数个同伴提前到达,他并不熟识。有一个学生在修车铺修整他变速爱车的车链条,众人围在一旁的树荫下说话。过了一会,许梅,李素嫣,孙培健一起到了,其他人也先后抵达。共有十来个人参加了活动,许梅一一收了捐款,一切妥当,宣布出发。队伍浩浩荡荡向南而进,三三两两并行,占据了整个路面,沿路树影纷错,知了声声,蛙声阵阵,虽是烈日当顶,众人欢声笑语,怡若游行,片刻穿过石桥,在一个小路口,又有一个同伴加入进来。前方迎面方向一台拖拉机貌似抛锚了,占据了大半的路面,挡住了去路,驾驶员师傅忙得满头大汗,依然发动不着。道路只容得下单车通过,众人不得不将队伍拉长,刚穿过数辆自行车,驾驶员师傅、一个三四十岁的中年人招呼帮忙推车,男生们哄然响应。拖拉机没有货物,推行起来并不困难,五六个男生齐声喊“一二三”,一起使力,只试了一次,拖拉机便被摇着了。驾驶员师傅连说“麻烦”,又掏出香烟来散发,男生们嘻嘻哈哈推让,最终有两人接了烟,点着了,装模作样地抽吸。拖拉机走后,众人才继续上路,聊天的内容更加地肆无忌惮,有人提及了队伍里某个男生前几天上课睡觉打呼噜的事情,众人你一句我一句,或推理,或想象,女生们也加入调侃的行列,那男生开始还能勉强应付,后来敌不过,气得涨红了脸,扬言要退出,众人见要冷场,才作罢放过他,又有男生谈到了禁忌的话题,女生们更关心关于老师们的小道新闻。一行人说这话,转眼道路拐了个弯,变得狭窄起来,又穿过数个人家,来到那狭窄的田间小道,小道两旁的野草茂盛葱绿,只长有半人高,灌溉水渠外便是一片稻田,更远处的村庄掩映在树木之间。张振安正跟着队伍穿进小道,一阵绵长的北风吹过来,四周沙沙直响,身体舒服极了。
离开小道,众人很快来到严河高高的坡坂上,只见炎炎烈日之下,宽阔的严河上波光粼粼,放佛一条银色巨龙蜿蜒而行。浓重的腥湿气带着沁人的清凉扑面而来,众人不免心旷神怡,精神为之一震。渡船处在大河的另一岸,众人并不着急,相互帮忙着将自行车推下高陡的斜坡,来到渡口边。渡口处已有数辆车人在等待,所有人都眼巴巴地望着。木渡船装载着客人,在碧浪中缓缓而来,还没到大河中间,只听得一阵尖锐低沉的汽笛声响起,一只装满沙石的长长船队从东面河道的拐弯处冒了出来。众人见了,不由得暗暗着急,只见那摆船的老头儿不慌不忙,摇橹的动作异常麻利,渡船在微澜的波涛里稳稳穿行,离开货轮的航道不远,第一艘轮船便在鸣笛声中破浪而过,激起的浪潮拍打着渡船,使得船身不由自主地随波摇晃起来。众人纷纷引颈延望,生怕有所闪失,只见那老头儿双手抄起根长竹竿,在水里左右支撑,渡船依然稳稳当当,不一会儿,随着微兴的波浪渐渐靠近岸来,众人这才送了一口气。摆船的老头儿满脸皱纹,皮肤黝黑,头戴着斗笠,敞着短袖衬衫,船即将靠岸,用尖细严厉的嗓音大喊:“让先下,让先下!”船靠了岸,船的人正在下船,旁边有人要往船上挤,老头儿用竹竿一挡,瞠目一瞪,那人才悻悻地将搬起的自行车放下,又退了几步。老头儿指了指挤在一边学生们,问道:“你们上哪去的?”张振安已认得这老头儿便是那晚摆渡赵茵茵的艄公,忙抢答道:“我们去赵茵茵家的!”老头儿没有接话,转而催促下船的人加快动作,等船上的人下光了,老头儿说道:“小孩先上!”学生们听了,有心急的男生搬车吃力地往船上靠。先来的几个人中有人提出异议。老头儿一边帮忙将自行车往船上提,一边笑道:“一会儿挤挤,都能上!”老头儿指挥安措了一会儿,真的将近二十辆自行车与人都满满置妥在船上,又来了两个人,也想往船上挤,老头儿骂道:“急投胎去啊!不急,不急,下船,下船,马上就来!”又向船内道:“两毛钱一个客!”张振安一听,慌了神,因为他身无分文,其它也有学生面有难色。张振安将手伸进空荡荡的口袋里乱摸,忽听得许梅跟旁边的女生嘀咕两句,扬声说道:“我来。”说着从口袋里掏出粉红色的小钱包,正在数硬币,老头儿摆了摆手,身旁早有女生忙把许梅的手压了回去。一切妥当,老头儿撑起竹竿,渡船缓缓离岸。
小船迎浪缓缓前行,船身有规律地轻轻摇晃,张振安用脚死死地踩抵着凹形的船板,两只手紧紧地抓扶着横架在船沿上自行车车座,生怕自行车失重掉下水去,自己也会被牵连。没有凉荫遮挡,脸庞被头顶的阳光晒得滚烫,汗水从鬓角渗流下来,痒痒的,他也不敢伸手去擦。
渡船离岸有十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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