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华强的爸妈都在家,夫妻两人已吃完午饭,陪同两个妇女坐在堂屋门口说闲话,叶爸爸站着,双手插在裤袋里,忙招呼三人吃饭。大桌上留了些剩菜。三人涌至锅屋,一起在锅里盛了饭,又一起回到堂屋,趴在桌上闷声埋头吃饭。一个老头子从院门口经过,一个妇女眼尖,忙出声叫住,老头子满脸堆笑进门。众人笑着寒暄了一番,叶妈妈忙让儿子带着客人转去锅屋吃饭。张振安率先吃完饭,端着空碗,来到水缸旁舀口水喝,瞥见木架子后面、院心一角本来堆放木头杂物的一小块地方被收拾了出来,吊起了一个大沙袋,便踱步过去,用拳头试击了数下,叶华强从后跟了过来,笑着说这是他爸爸弄的,说着又上前捣了数拳,颇有些模样。张振安称赞了两句,叶华强有些洋洋得意,又至一旁的沙堆旁,挺直手指,只往沙堆里猛戳,笑称锻炼铁砂掌。
三人在叶华强的房间里刚坐下来,叶爸爸便踱步进来,两个客人忙起身。叶爸爸笑着招呼众人坐下来,他跟孙培健从未谋面,询问了来历。孙培健作了一番介绍,又说父母正准备在县城里做些小生意。众人又聊了几句,叶爸爸谈及儿子成绩不好,希望两人多多提携,两人满口答应。正说着,叶华强早已打开电视,抄起游戏手柄,数次抱怨爸爸多嘴烦人。叶爸爸末了笑骂了两句,退了出去。叶华强反锁了房门,三人专心玩起游戏来,孙培健看起来并不像个生手。也不知过了多久,众人听得拖拉机的嘟嘟声在院门口停住了,又听到叶妈妈大声呼喊丈夫,便出门察看,只见叶妈妈正欠身张望,见了儿子,忙嚷道:“快去看看你爸爸死跑哪去了,拖砖头的来了!”旁边一个妇女催促道:“你快撂牌!”叶华强嘟囔了数句,不太情愿地出门而去,剩下两人在院门口观看拖砖头的夫妻两人麻利地卸货,手里都抄着专门卸砖用的铁夹子。不一会儿,叶华强跟着爸爸一起回来,脸色沉郁。孙培健看了看表,忙说还要去舅舅家取东西,于是告辞离开。两人出得村庄来,只听得背后铃铛声直响,忙看过去,只见叶华强也跟了上来,笑称出来散散心。
孙培健开口问道:“你家拖砖头干什么的?”
叶华强笑道:“准备明年开春盖小楼的。”
三人一路说些闲话,先来到张振安家,家中院门紧锁,爸妈都不在家,张振安用钥匙打开院门,已在门内等待许久的小狗泥子直往身上扑。张振安先去锅屋察看,锅里正有豆腐烧白菜,还有余温,一大碗白米饭被用锅铲卡在上方。张振安将饭菜都收拾进破碗柜,才去自己房间翻箱倒柜寻找耳护手套。张振安取得东西出来,孙培健早已催促数次,叶华强已经跟小狗泥子混熟了,正嬉笑逗乐。张振安急想锁院门,小狗泥子也跟了出来,磨磨蹭蹭不愿进门,刚想发狠踢上一脚,只听得啪地一声鞭炮响,吓得小狗泥子夹着尾巴逃进门去。张振安锁了门,只听得隔壁又是一声鞭炮响,两个小伙伴追逐着跑了出来,手里都揣着划鞭,勾着脑袋看了数眼,笑嘻嘻地跑开了。
三人径往孙培健的二舅家赶过去,其舅妈在家,正坐在门口的菜园子里摘菜。孙培健跟着舅妈小声嘀咕着,进得门去。剩下两人在门口等待。有数个小伙伴吵嚷着从门口经过,其中一个稍大的手里把玩着个颜色鲜艳、造型别致的陀螺。叶华强仗着与此人略有些面熟,出声打招呼,索要陀螺玩耍,见对方并不买账,欲强行夺取,小伙伴们跑开了,便开口大骂。小伙伴们躲得远远的,七嘴八舌地跟他对骂。
孙培健从院门走出来,见此情景,说道:“我才离开这一会儿,就闹起来了。”
叶华强笑道:“没得事,跟这些小孩子玩玩。”话未说完,一块泥疙瘩便砸在身上,忙掸了掸灰,作色骂道:“老子新夹克!”说着作势要追,小伙伴们忙沿着水塘向南跑远了。
三人出得庄来,这时夕阳西斜,天气颇有些凉意,沿着大堆正走着,叶华强嘀铃铃直按铃铛,指着尚有淤泥的河沟沟底笑道:“这边好像有藕啊!”说着不等同伴们反应,扔下车,脱下外套搭在枯草坡上,又手脚麻利地脱了鞋,卷起裤脚,趟进稀软的淤泥地里,一边扒挖,一边笑道:“晚上炒藕吃了!”剩下两人都不情愿下沟底,坐在平整的沟坡枯草地上等待,一边说着闲话。这时太阳刚好被不远处面粉厂高大的凹圆形建筑遮挡住了,呼呼地北风更显得清冷逼人,张振安便催促叶华强上来,叶华强也不接话,咧嘴直笑,扯起其它事情来搪塞,不一会儿,手上稍一使力,拽出长长的一节黑乎乎的家伙,扔上岸来,笑道:“不急不急,见者有份!”
孙培健微笑道:“我们还要回学校上晚自习。”
叶华强一边干活,一边笑道:“你们都是县中的苗子,以后都是大学生,我们只能做这些事情,干点小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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