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周回应道:“你都是没心没肺人,当然不会哭了。”又问房潘道:“你应该晓得什么吧?”
房潘说道:“我现在跟她也不啰嗦,不晓得。”见对方不信,纠缠自己,笑骂道:“你这人,就这么赘人的!实话跟你们说,我觉得主要是她自己作风不太好。”
老周一听来了兴趣,问道:“怎么说的?”
房潘说道:“她人张得好看些个,就有人天天跟苍蝇一样在后面追,”说着又冷笑数声,继续说道:“她自己也愿意,你没看她最近没得事就往杜明升宿舍里面跑。”说着数人都笑,张振安听得血气上涌,强忍未发。
又一人说道:“人家是亲戚,你不要瞎说。杜二最近学习也蛮拼命的。”
房潘说道:“嗯呢,什么亲戚?一丁些个血缘关系都没得。”
张振安再也无法隐忍,奋然挺直身体,指着铺下的房潘,嚷道:“你一天到晚嚼舌头根子,说人家坏话,也不怕烂pì_yǎn子!”
众人愕然,房潘仰着脑袋瞅了瞅,对着舍友说道:“不谈了,不谈了。”
老周说道:“继续谈啊,你别睬他。狗拿耗子多管闲事的人真多。”
张振安听了,气得语无伦次,见黄晟杰上来劝拉,将其重重推开,骂道:“孬种,东西!你才是狗!”
老周听了,变了脸色,作势要上铺来,张振安也欲迎下去,被黄晟杰死死地抱住腰。下铺众人也忙拉住了老周。正吵闹间,孙培健进门来,问道:“怎回事?”
郭子威笑道:“今天张大才子也发神经了!”
老周气狠狠地嚷道:“自以为成绩好,撩拨撩拨的,什么东西?”话未说完,众人见其模样似余恨未消,忙又劝住。张振安又急又气,跌坐在自己的床上,早已两眼泪水汪汪,噎泣无声。
孙培健说道:“行了行了,不要吵了!再吵我明天报告老师了。”老周并不情愿,众人忙又恳劝,渐渐各自散去。
宿舍里熄了灯,张振安翻来覆去,无法成眠,脑袋里的戾气早已如云烟消散,却有一股念头越发觉醒,放佛嗜酒之人渴望清冽的甘醴一般,强烈的冲动是如此的无法抑制,燎心燃肺的,整个胸膛放佛都燃烧起来。他想回到教室里,只是静静地坐在她的身后,默默地关注她一切安好,便心满意足,此生无憾。他想象此刻教室里或许还亮着灯,有一些人坐着,她当然也在。他自己走进去,不管她生气也罢,高兴也好,都无所谓,只是在自己的座位上坐下来。事情一点儿也不复杂难办。他倏地坐起身来,不搭理黄晟杰的询问,摸索到了自己的外套跟裤子穿起来,翻下床来,系好鞋子,打开房门,银色的月光扑面倾泻而来,一瞬间有些晃眼。他顿时觉得胸膛空灵开阔起来,欣喜不已,迎着月光跑了数步,手扶着墙壁,探出脑袋向教舍的方向张望。此时月光如水,大地亮如白昼,虽没有佩戴眼镜,他视线所及的景物依然清晰可见,教舍山墙旁的那两颗棕榈树宽大的叶子似在随风摇摆。他又满怀期待地极目再望,满是期待与欣喜的心肠渐渐冷却了下来,并不甘心,钻出院门来,沿着教师宿舍门前的小道,一直走到那口抽水井旁,确见教舍的窗户里漆黑一片,才彻底断了心思,满是惆怅,茫然站了一会儿,觉得口渴了,想着抽点儿水喝。此时四周寂静无声,他刚压动了一下臂杆,抽水机活塞与机壁摩擦激动空气的声响格外响亮怪异,不由得吓得一跳,忙惊惧四顾,只见前方远处教师宿舍门口似有什么东西在飘飘荡荡。他觉得自己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也不敢有所动作,只死死地打量那奇怪的东西,只愿是自己看花了眼。忽然那东西大幅度地摇摆了一下,他这次是瞅得真切,吓得是魂飞魄散,脚底下都有些发软,本能刺激他回过味来,猛然掉头就跑,一直撞进宿舍来,依然惊魂未定,大口地喘息,只听得孙培健低声问道:“你又干嘛去的?”才渐渐放下心来,谎道:“上厕所去的。才才好像看见鬼了。”孙培健说道:“大半夜的,吓什么人,快把门关起来,睡觉。”张振安应诺,连忙把门关起来,翻身上床,裹起被子,窗户也不敢看,见许久没有奇怪恐怖的事情发生,又细细想来,觉得自己所见像是挂着晾晒的衣服,只觉得好笑,渐渐放下心来。
;
喜欢晨花请大家收藏:(m.shudai.cc),书呆网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