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亲王正好借机下台:“请太医,请太医!”又向予钧夫妇摆手,“滚,滚!”
这一场极小的冲突之后,玄亲王府内部也再度平静下来。因着元德太子身故带来的国孝家孝,年轻的众夫妇们并不能太亲近,丝竹宴乐的彻底禁止也不用说。王府里唯一还热闹些的地方便只有玄亲王的书房,幕僚属官们进进出出,比之前更多了些。
但有关长风居的来来往往,以及予钧明珠的出入行动,玄亲王倒也没有再找麻烦了。
八月十九,楼家祭祖,予钧和明珠再度一同前往景山竹舍,一同致祭。
一如往年,漫长而庄穆的祭礼在转日清晨才得完成,而在进入静室议政叙话之前,明珠终于将犹豫了许久之后才决定拿来的那个锦盒并内里的红碧玺一同交给了楼珩。
楼珩打开锦盒盖子的一瞬间,虽然他并没有说什么,甚至眉梢眼角,面部神色也都没有任何的明显变化,楼靖与予钧明珠三人还是本能感受到了某种气息,同时各自低头。
沉默了几息,楼珩才将那盒子又盖上,直接转了话头:“过来静室这边,先说一下北戎的事情。”
楼靖和予钧欠身应声:“是。”
楼珩又望了一眼明珠:“明珠也过来。”
明珠躬身道:“是。”
天南地北,山水几重。
多年之前的风雷激荡,与即将到来的河山倾覆,似乎都在这个时间汇聚在寂静的竹舍静室之中。楼珩、楼靖、予钧和明珠四人相对而坐,每个人的言语都不多。然而字字句句,甚至彼此之间心照不宣的交换目光,都在一点一滴地撼动着,或者说影响着大盛江山的方向,甚至包括北戎南夷这些邻国属国的未来。
八月二十一,楼珩与楼珺启程离京,返回泮月居。而京中的形势则如同玄亲王府内部的格局一样,保持着暂时的安稳与平静。
又过几日,便是晋王妃的寿辰。经过了数日的调养,晋王妃的精神终于又好了些。只是因着国孝,晋王府也不会大办家宴,只是给悄悄送了寿礼过来的亲朋好友回送一盒寿面示意而已。
为此,顾王妃还特意将明珠叫了过去,好像一切龃龉冲突都从未发生过一样,温言细语地询问明珠在寿礼上有什么想法,又拿出了一份厚礼清单:“你觉得这样可还妥帖么?”
扬手不打笑脸人,明珠也从心里并不愿意跟这样娇弱的顾王妃多起冲突。当即接了礼单看了看,按着先前所看见的长风居并王府旧例而言,的确是很丰厚,便颔首到:“王妃有心了。不过长风居会单独送礼,就不跟公中一起了。”
“这是自然,”顾王妃微笑道,“你们都是这样孝顺知礼的孩子,给祖母单独预备寿礼自然是应当的。”
这一回明珠倒倒稍稍侧目了,孝顺知礼?今日的顾王妃是要做什么?
然而随口客气了两句,顾王妃并没有再提出任何问题或是要求,而是柔声道:“看时辰长公子也快回府了,我也不耽误你了。”
明珠欣然告辞而去,只是回了长风居,待予钧确实回来也不免提起此事并心中疑惑:“今日顾王妃倒是大方的很。”
予钧随口嗤笑:“或许是那日敲打王爷确实有了果效罢,昨天你没留意萧佐说的么,姚略往书房里也送了一份礼物,拿了些药材茶叶之类的东西过来。虽然也算不得什么新鲜东西,但比起先前王爷拿来打发我的,还是好上不少的。而且姚略这一回还拖拖拉拉,硬是扯着萧佐坐了半个时辰,翻来覆去所说的就是王爷这几天如何听见了郗老医正所提起你我的伤势,真真觉得你我舍身为国,所以王爷很是挂心甚至有些悔意,因为先前家法太过严厉云云。”
明珠听了只觉得好笑:“我昨日只跟白翎商议泉州的事情来着,倒没留意萧佐跟你抱怨什么。不过王爷这是要做什么?姚略,顾王妃,先后作出如此姿态,这是跟你低头?”
予钧伸手拿起桌上的福纹青瓷壶给明珠倒了一盏茶:“便是要低头,也是向着你我夫妻二人一同低头。少夫人,您如今在皇上跟前的脸面也不小啊,我对谢仲耀大统领可没有直接号令的权力。”
明珠一哂,也顺着他说笑的意思接下去:“说的极是,那长公子也来听我的号令罢。”
予钧伸手将明珠拉到自己跟前,坐在自己腿上:“谨遵夫人的令谕。”
明珠双手环着他,板着脸想了想:“本夫人命你以后每日酉时一刻归府,不得有误。”
予钧揽着明珠纤腰的右手紧了紧:“不许这样顽皮,酉时一刻哪里回得来。”
明珠一脸失望:“哪怕骗骗我也不成么?”
予钧失笑道:“夫人说的倒是轻松,为夫哪里敢。还记得去年这个时候么?是刚送了霍三爷离京罢,那一场碧水别院的鸿门宴,当时我若说错了一个字,估计便直接叫夫人的属下大卸八块喂鱼去了。”
提起那一场对霍陵的京畿截杀,明珠的脸色就不那么轻松了:“时间过得倒是真快,转眼便一年了。如今再看当时的那场截杀,想来跟玄王爷也脱不了干系。”
予钧颔首:“那时候的线索还不确定,但是看着去年底在景心静苑那件事的风格,这可能性还真的不小。不过王爷在江湖上的能力也就仅此而已,霍三爷不会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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