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现在要去哪里?”她心里已经有了个底,刑部衙门要去的地方她几乎能猜出来。
“灵山寺,辛楣,你可知几番刺杀你的人是谁?”他扯开话题,问了一个毫不相关的事。
“知道。”
无非就是寺中的清远和尚,她心里跟明镜似得,那天江渺渺和清远同时出现,将什么都连在了一起。她去教坊司的时候,不慎看见了正要去江渺渺房内的清远,在那之前她在灵山寺同他有数次相见。一个僧人和教坊司的乐妓有关系,怎么都令人怀疑,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江渺渺一定起了杀心。
昨夜他承诺要护着江渺渺,刑部已经查出来真凶,缺少的只是证据,一旦刑部抓住了清远,将江渺渺逼供出来,到时,他又打算怎么做?
“本就不是王爷分内的事儿,王爷又何必担这么大的心?”她眸光暗淡下去,果然是为了江静姝么?
无论这事搁谁身上都会有疑问,她听见车外一声轻笑,散在蒙蒙细雨里几乎听不真切,“案子隶属刑部衙门,可我的确无关。可是与你有关的事,我怎能袖手旁观.......”
颜辛楣一怔,不是因为江渺渺才如此关切这件案子的?
“你有可能是唯一见过杀人凶手的人,所有凶手对你步步紧逼,想杀了你灭口。”他声音低下去,却稳,“刑部侍郎萧钦知晓你是重要人证,想用你引出凶手。”
“我不能阻挠办案,萧侍郎已经知会了颜侯爷得到了他的首肯,我又怎能说个‘不’字。为今之计,只有和你一起来,我在你身边才能安得下心来。”
怪不得今日出门时,父亲会说那样一番话,原来是萧钦已经事先知会,这案子有东宫在身后撑腰,如今镇国侯在朝中如履薄冰,他又怎能好得罪于太子交好的左中允?
今晨父亲眼里的温柔,想必是因为他的歉意,他身居高位,却要她受这等委屈。她其实也不介意,死过一次的人还怕什么,这些年来镇国侯府为避锋芒在朝战战兢兢,其实早已不为陛下所看重,父亲小心翼翼是应该的,她也想为侯府做些什么。
颜辛楣怔愣了一下,复又带上笑容,“你这么笃定我不会被凶手给杀了?”她打起帘子,看着他。
祁珩握着缰绳的手一松,心里明白颜辛楣消了怒气。半晌,他忽然爽朗的笑了起来,满含愉悦,“辛楣,你未免太小看你未婚夫了,我在南靖驻守五年,还没有人能从我手里逃脱,更不可能伤害我身边的人。”
他心情甚好,回身看了她一眼,眉间带着笑意,“更何况是你。”
颜辛楣的脸微微一红,突然唤他:“祁景玄。”
他有些诧异,她忽然连名带字的唤他,以为有什么事,连垂下头探道她车窗那儿去,谁知她咬牙切齿将帘子垂下,道:“真是自大!”
到了灵山寺的山下,马车停了下来,刑部的人打算以颜辛楣为诱饵引出杀人凶手来,山寺这一程便不能再送了,只能由颜辛楣独自一人上山去,衙役到时走小道进寺里。
“若是有危险,就喊我的名字,我一定会赶来。山寺偏殿莫要去,衙门的人就在你身后埋伏,寺里一早就埋伏了人手,前来参拜的香客多是我们的人。”他站在山寺门口,身后的远远的立着一群缁衣捕头,从颜辛楣这个角度看去,蒙蒙细雨中黑压压宛若乌云压下,给人压迫感。
他扶着她的肩,掌心的温暖传到她心上去,抚平她的不安定。
“对不起,要让你受这种担惊受怕的罪。”他伸手将她揽着怀里。
她摇摇头,埋首在他的大氅里,细语轻声:“我多少次死里逃生,遇见你都是化险为夷,这一次也是一样。你是我命中贵人,我怎么轻易遇险?”
她这番话说来是宽慰他心,祁珩又将她抱紧几分,不顾远处刑部衙门的人侧目,要是这次颜辛楣有什么损失,他第一个要将萧钦痛奏一顿。
这是她第三次来灵山寺,似乎她每次来都似命里的劫数,第一次她在这里跌下台阶,第二次遇见杀人案,多亏了祁珩她才洗脱嫌疑,第三次......
她抬头望着雨雾中的三十三阶台阶和层层飞檐,这一次,她并不想来,事关江渺渺,现在整个刑部的人都知道真凶是他,都盼着抓住清远后严刑逼供他画押,看似简单粗暴,是最有用的办法。
颜辛楣在大殿对着三世佛阖目行礼,楠木香案上的铜灯灯火跳跃着,她静待着时辰,果然没等一会就有僧侣来唤她,说是寺中主持有请,要她去后殿一趟。
和上次一样的理由么,她睁开眼,望着山寺草木葱茏,在微风细雨的翠绿欲滴,连景物都与上次相似。
江渺渺,她真的与教坊司的案子有关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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