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空高云,偶尔旋风扬起的沙尘随即消散,干燥的空气透出阵阵热浪,让人不禁对着眼前冒着丝丝寒气的马奶葡萄,心头大动。不远处,那咕嘟嘟翻滚着,早已煮成奶白色的鲜汤诱人无比,羊肉的香味让热气蒸腾的更为浓郁,即使看着都让人冒汗,可仍有不少人抵挡不住那鲜汤肉美的诱惑叫上一碗,吃得大汗淋漓,却停不住口。
楼小楼咽了口唾沫,他忽然觉得眼前这盘晶莹碧透的马奶葡萄没那么好吃了,看着那些人吃得敞开衣襟,面目通红,心中颇为意动。终于,他起身朝那些人走去。
“站住。”
楼小楼停住,最后看了一眼吃得欢的大汉们,又老老实实回到原位坐下。
“这是我要吃的?”
“是我要吃的。”楼小楼说着,捏起一粒葡萄塞入口中。待将所有的葡萄一粒粒全部吃完后他道:“韩小姐,在下已经吃完在下的葡萄了。”
而韩月此时的注意已被另一人吸引,没工夫再理会他。楼小楼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是个身穿青色缎面的男子,看样子也就三十出头,目光锐利,面容严肃,身旁站着两个胡人,看神情三人似是在争辩什么。突然,那男子猛然将目光投向这边,韩月假装随意的移开目光,伸手去抓葡萄,却扑了个空。那人倒没注意韩月,反是看向了楼小楼,楼小楼也不回避,两人目光交汇,那人停了片刻,又扭过头和胡人交谈起来。
“那是谁?”楼小楼看着手仍放在盘中的韩月问道。
韩月沉默片刻道:“金玉盟中的人。”楼小楼露出了然之色,韩月垂目接着道:“金玉联盟是近些年,西边五大商贾成立的联盟,每家各出一人担任联盟中职位,刚才那是齐家的人,负责点货分配。”
随之带着浓浓的鄙夷道:“商贾大联盟说是保护交易,不过是徒有形式,不然也不会有这金玉盟。”
楼小楼不在意道:“本就如此,大联盟只是商贾认同并参与保护商贸正常交易的联盟,其它不管,也管不着。其实所有联盟,都是一个利字。”
韩月没听进楼小楼的话,她此刻忧心甚重,这段时日正是商贾们从西边进货的时间,也正是齐仲霆该忙碌的时候,可他却出现在此处,这其中就值得推敲了。可惜大哥还被扣在山中,无人商量,身边又有个碍事之人,无法动身探查,真是祸不单行!唯有先回到家中禀明情况,再做安排,想到这里,韩月当即起身道:“我要尽快赶回去。”
“两天五百里,已经够快了。”楼小楼道。
“可还有你吃葡萄的时间。”韩月说完直径走了出去,牵来换好的马翻身而上,板着脸看着走得不慌不忙的楼小楼,楼小楼同情的看着两匹马。
“楼小楼!”楼小楼正要上马,突然就被人扯了下来。
楼小楼看着扯下他的人微微一愣,继而笑道:“大嘴,这么巧。”
杜威听他这么一说,不复刚才的神采,恹恹道:“你怎么一眼就认出是我了。”杜威一身胡人打扮,面色发黄还贴上了浓密的胡子,连眉毛都涂了涂,肩上还挎着一个大包。在看到楼小楼的第一眼,他便想借着这幅打扮逗他一逗,没成想楼小楼一眼就认出了自己,好他生无趣。
“无巧不成书嘛,你怎么会在这里。”杜威说话间又高兴起来,一双机灵的眼珠子滴溜溜绕着楼小楼和韩月直转。
楼小楼眼睛转了一圈道:“来晒太阳。”
杜威心中一跳,笑嘻嘻道:“好兄弟,你这又是唱哪出。”
“你这唱是的哪出。”楼小楼说着,点点杜威的大包道。
杜威动动那大包颇为得意的一笑:“这都是我搜来的好东西,想见识见识不?”
“楼小楼。”韩月叫道。
楼小楼拍拍杜威后翻身上马道:“这西边虽比不得都城繁华,却别有一番风味,偶尔晒晒太阳更是通体舒畅,你既然到此,这其中美妙不妨体验体验,回去也好给他们长长见识,我与韩月小姐还有要事,先走一步。”他话未说完,韩月就一鞭抽在他的马上,那塞外快马嘶鸣一声,一会儿便跑得不见踪影。
留下原地不明所以的杜威茫然看着二人远去的身影。
韩月的马鞭甩地啪啪作响,她道:“楼小楼,我不知我哥为什么要救你,也不知他为何要你与我同回来,你这一路最好别耍花样,不然要你好看!”
“如果那是救人,在下倒愿意在沙匪那带着。”楼小楼陈恳道。
韩月不屑道:“你以为沙千流真会放了你。”
楼小楼想起那日之事,心中颇为郁结,韩月不明白,他自己也猜不出韩霁的意思。一时间马鞭甩地比韩月还快,很快便超她半个马身。
当日韩霁指着楼小楼时,沙千流微微错愕,但很快便恢复神色道:“哦?你想要他,可我与他先前已说好,若他能让我不费一兵一卒就赚一大笔,我就放了他。如今,他说的已做到,我也不能言而无信。”
“你真要放了他?”韩霁道。
沙千流顿了下笑道:“你想我食言?”
楼小楼松了口气。
韩霁双目一闪道:“当然不是。这么说,当家的是要放了他。”
沙千流点点头。
“好,既然如此,那现在就算是放了他,他已可以离开?”韩霁道。
沙千流摸不清他的意思,只是再次点头。
“当家的,不可!”阿屠上前阻止。
韩霁接着道:“既如此,沙当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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