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岸上的火把正如天上隐入墨云的星子般渐渐散去了,想一起处死那女娃的村里后生们看到最后的惨景可能也无心再收拾,纷纷在回家的路上,而村里的婆姨们还免不了在上床前要嚼嚼舌根,当然也都是些见不得人见不得光的事。也有对月娘遭遇的嘲讽和冷言冷语的刻薄讥笑。
那个叫“宝儿”的丫头最终在人群走散后,从河边的泥地上爬起来,腿上胸前和双手都沾染了黑泥,她的手上竟然还沾了几条撕碎的破布片,那是在她母亲被投进河里前,嘴里叼着的抹布,撕扯下来的。
她抽泣着往回走,一步一回头看还黑漆漆的河面,树上的老鸦和远处传来猫头鹰的咕咕声,已经不再让她心惊胆战了,因为她刚经历了一场生离死别。
40年代的山间小镇很多还没有现在路灯这类设施,就连打更人的灯笼此刻也不知主人漂游到哪里去了。但是宝儿依然一步一瘸的蹒跚走向回家的路。正行走间,路旁一点红色的烟头大的盈盈鬼火似的东西引起宝儿的注意,那鬼火旁边还有两只比那鬼火还要大一圈的一双绿眼睛!烁烁的绿光瞪着才8-9岁的宝儿浑身发毛!
宝儿的脚步停顿了一下,又蹲下身寻找些防身石头棍子,只是这村里的路都是长石板铺成,有些圆滚滚的石子早已不知滚落哪去了。。。。。。
这时那明灭的红点处,一声咳嗽传了出来,像从深井中带着苍老而又干瘪的气息,宝儿大的胆子向前凑了几步,看到的东西方使他心安落一些。路右侧有个曲腿成s形盘坐的老汉,身靠在一块路边的青石上,头上带着个黑色毡帽,是当地渔夫常带的一种,毡帽上还有个浑圆的竹编斗笠,斗笠压住了毡帽的沿。老汉砸吧着个旱烟袋,明灭的红光就是从那烟斗的颈管中喷出的,那老汉黑衣黑裤,腰间有条虽然破烂但是颜色依然鲜明的红色布腰带,腰带上系着些不知名的小玩意。老汉赤着脚,他旁边那两点盈盈绿光,原来是条黑背黄爪的大狼狗。
一般有主人的狗,不会乱吠,这是农村人的一般常识,作为在镜泊镇出生的宝儿见得狗狗多了,也没有何多畏惧,相反,当面是人,背地是鬼的成年人,才是更可怕的。
宝儿看了老汉一眼,那老汉似微闭双眸,完全无意理会她。老汉面颊消瘦焦黄,颧骨额头突出,这是农村上岁数抽烟抽的多的人的常见面相,头发稀疏花白,两只大而尖的耳朵很突出,耳畔有几缕银丝。只是嘴唇上的两撇倒八字胡倒是黑的倔强,下巴上还有几缕硬茬短须。
就在宝儿刚经过老汉几步远,听到那老汉又干咳一声,从深井般的喉咙里发出句话:女娃子?上哪去?
宝儿一听愣住了,她回头,确认他没有叫别人。四下里看了看,只有老汉枯树一般坐在那。
“我,我回家!”宝儿擦了一把嘴边的未干的眼泪和鼻涕说。
“回家?”老汉迟疑道:“你家里还有人吗?”
宝儿再次吃惊愣在当场,这老小子好像对她很了解,平日里这村里百十号子人宝儿年资在小,也大概认得或熟识长相,但是这老人从没印象,又怎得认得和知晓她家的事!
“不要你管!“倔强的宝儿这样驳回了老汉的发问。
这时,老汉发出一声令宝儿心颤的笑声,老汉笑的时候,旁边的大黑狗也坐立起来,显得如听到主人的号令而精神充足。
”额。噶哈哈哈。。。。。。不要我老儿管?你母亲的仇,不报了吗?“
说话间,老汉的眸子睁开了,那双眼睛却让宝儿害怕,左眼黄瞳孔,右眼白瞳孔但是都没有眼白!
老汉说:“不要这么看我,我虽然眼睛这样,却不是瞎子!女娃子!老头和你做个约定!你拜我为师!我替你报了你母亲的仇!如何?”
宝儿问:你要怎样帮我娘报仇?
老汉阴阴而沙哑的声音说:我帮你杀了全村的人,为你娘偿命!如何?
宝儿感到浑身的毛孔在颤栗,一个身如将死的老人却说出这样肯定、残忍、又阴毒的话语该是怎样恐怖的人啊!然而宝儿虽然年幼却并不愚痴,人性善恶、是非的道理,她也能略通,也许就是人常说的,穷人孩子早当家。
“你怎杀得杀全村的人?小孩子也杀吗?那好人也杀吗?”
“好人?”那老汉果决的目光带着一丝杀意,“你能分得清这村里谁是好人!谁是坏人吗!人早晚都会变坏!那些将你母亲沉猪笼的人何曾有过怜悯之心?你娃子太愚了!”
宝儿此时已不想和这怪老汉多啰嗦了,但是此刻,她母亲临死前那绝望、哀愁、不甘、与委屈、以及愤懑的眼神又冲入她的脑海,她想了想问老汉:“你叫什么?”
老汉沉郁一下,一字一顿的说:女娃子你记住!以后我的名字你会一直记住不忘!我叫:少司命!
宝儿没听太清,她一边思忖一边回应那老汉说:“勺子命?好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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