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叫周谦的,在搞甚么东西啊?”
黑脸大胡的阎王,十八丈有余的身高,山一般地矗坐在阎罗殿上。被他惊堂木一拍,眼神一厉,哪个新来的亡魂不会被吓得匍匐在地,把今世所犯下的罪孽都如盘托出?
他还没有见过,在阎罗殿前还兴奋得手舞足蹈的亡魂!
连牛头马面都看不下去了!
“大胆亡魂!竟敢在庄严的阎罗殿上,对大人如此不敬!”
“这成何体统!简直十恶不赦!”
“不痛了!真的不痛了!哇哈哈哈哈!原来没有头痛的感觉,是如此畅快舒爽!我都完全忘记了!简直就有如置身天堂一样!真是死了还不错嘛!我干嘛不早点去死啊?”
阎罗大王都听得有点啼笑皆非了。
“……竟然把我这儿说成是”天堂”一样?”
他有点兴味地翻看着生死簿,查看这个叫”周谦”的人的生平。
“周谦幼时,即被评定为棋道方面的绝世天才,得到了最好的培养,甚至整个棋界都已认定,他将会成为主宰两、三个世代的棋道霸者。”
“可是,正当他崭露头角,晋身职业棋士之首战前夕,他却染上了离奇的头痛怪病。此病无药可治,甚至无药可缓,尤其当要下棋之时,剧痛更增强数倍,比起妇女妊娠时的十级剧痛,尤有过之。”
“无可奈何之下,周谦唯有放弃下棋,转而从商。”
“后得高人指点,念诵《本愿经》,即可缓减痛楚。自此周谦念经不缀,并在生意经营得有声有色之余,竭力推广经文中的行善理念,为社会带来不少的裨益。”
虽然有了念经止痛一途,可是只要开始下棋,故疾必然复发,屡试不爽,”棋”便成为了周谦生前最大的遗憾和压抑。
即便他渡过了世俗眼光看来还算不错的一生,这却并不是他真正想要的人生。
阎王覆上了生死簿,若有所思。
“有意思……有意思……”
周谦却像是逆鳞被摸到了似的,停下手舞足蹈,指着阎王痛骂道:
“甚么叫作有意思?你是说我的头痛吗?你要不要亲自试试看啊?痛你个三四天,我看你就连大便都使不出力来了!还是说一生梦想,一朝破灭这一点有意思?那你从明天起不要当阎罗王了,上天界当弼马温去吧!看看有没有意思?”
“周公子,且请息怒。”
阎王倒是对他好声好气,把周谦都吓了一跳。
“你倒是脾气挺好的,跟传说中的形象有点不一样。”
“那是因为周公子你是位大德之人!有大功德加持啊!”阎王流露出欣赏的语气,”你前生阳寿八十,当中却有六十年时间,不住念诵《本愿经》,累积下来已逾二百万次!不容易!不容易!五百年也难得一见哪!而且你依据经文所作之教化行善,直接间接加起来,善行多达数千件!这阴德累积下来,不是开玩笑的!就算你想要投胎当那甚么天界弼马温,也是完全没有问题的!”
“哼!大功德?弼马温?”周谦嗤之以鼻,”你知道我最想要做的是甚么吗?”
“愿闻其详。”
“我只想要好好的下棋!”
周谦双眼冒出火来,跟阎王对着眼看,也丝毫不落下风!
“给我一个好对手!只要能够下棋,就是把我打下十八层地狱,我也不皱一下眉!”
阎王惊堂木一拍。
“好!那你就到十八层地狱去下棋吧!”
牛头马面这就恭恭敬敬的,把这位有大功德在身的周谦,请往十八层地狱去。
待周谦走后,阎王身后站着的鬼师爷,忍不住问道:”大人,这、这是不是有点……”
他说不出口来的话是:把生前积有大功德的人,打下十八层地狱,这……不是大逆因果吗?他好歹也当了几百年的鬼师爷,还是第一次看到如此乱来的事!
“你懂甚么?”
阎王怒拍惊堂木,把那鬼师爷震得魂飞魄散,好久凝聚不回来。
“此人生前压抑太久,个性已极度扭曲,形成了一个极大的执念。要是不把他对下棋的执念释放出来,即使来生投胎当皇帝都没用,只会把积下的德败光而已。既然他说宁可下地狱也要下一局好棋,本王就成全他好了。”
阎王呷了口茶,长叹一声,无语问苍天。
他心里念道:”周谦啊,你这条命,叫作应运而生,应运而死,前世一整世的压抑,都在为下一世铺路啊你懂不懂……你只要在下面跟师尊下完这一局棋,你就会明白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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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层地狱。
浓稠的鲜血,幽黯的焰火,无尽的苦刑,绝望的哀号。
周谦是真的没有想过,这阎罗王刚刚还声称他是位大德之人,转过头来却把他打下了十八层地狱!
“真是个没有幽默感的家伙!气言戏言,这也听不懂么?”
这一路走来,周谦把十八层地狱都亲身感受了一遍。
虽然在牛头马面的护送下,也不至于有被无故抓了去受刑的误会发生,但仅仅是路过,亲眼目睹种种血腥可怕的景象,也给周谦带来极度的震撼。
“……而且这硫璜味和血腥味儿,还真够呛的!”
但既然当初狂言已出,周谦也只好硬着头皮,咬紧牙关,撑到底!
毕竟那种人间地狱般的剧烈头痛,他都撑足大半辈子了,不过是地狱一游而已,算得上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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