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邈听樊疯子话中说到自己必定胜过顾归海,怒气稍减耐着性子问道:“且说说你有什么鬼主意。”
“好办好办,”樊疯子边说边从腰间芥弥囊中抽出两只风筝和几根线香,“在三炷香的时间内,看你们谁放的风筝最高。”芥弥囊乃是以芥子花之叶,须弥树之须根编织而成的神奇草囊,辅以裂空山庄的独门秘符加持可以缩地成寸,将小小草囊内的空间拉伸延展,令其可以容纳几百倍于己身的物品。当然其价值也是不菲,如此看来樊疯子也并不是像表面看起来一般潦倒。
薛邈眼神一凝抬头打量头顶乌云“这是要比避雷咒的能耐吧?”
“老毒物你可真聪明。”樊疯子如此一说似赞许又似讽刺,可是薛邈只怒哼一声,也懒得与他口舌相争,毕竟跟他这种胡搅蛮缠之人理论是无论如何都占不了便宜的,稍有不慎还少不了被他挖苦讽刺。“怎么样,你敢来吗?”樊疯子双眉一挑似是对薛邈发出挑战。
“呸,天底下还有我不敢的事?”薛邈这句反诘就相当于接受了他的挑战。
“那你呢?”樊疯子转身看向顾归海,虎目精光闪闪,面容似笑非笑。
顾归海只是初通武术,对于道术符咒自然是一窍不通,但顾名思义也料想得到避雷咒便是抵御雷霆威力的符咒。眼见天色灰暗乌云厚重这必定是一场大风雨,浓密的乌云中必然蕴含着天雷大能,若是没有抵抗雷电之法恐怕被风筝引雷烧身极是危险。虽顾归海心中暗忖自己的神龙之力也是雷相当可抗衡天雷,可如此看到如此天色也不免有几分害怕,但是转念想到刚刚樊疯子言辞之中似乎料定薛邈必胜,不禁好胜心起豪气顿生,心中决定绝不能让别人看不起!少年打定主意,蓦然长吸一口气朗声应道:“好!”
回答虽然简练,但却掷地有声,坚定决然!
樊疯子将顾归海的变化看在眼里,大概也将他心理猜得个八九,微笑颔首似是赞许。一旁的顾菲和山鬼唯恐顾归海有失连忙出言相劝,然而尽被樊疯子挥手止住“放心吧,我保管他必定没事。这次对他来说不单是一次挑战还是一次难得的机遇。”他虽然是对顾菲和山鬼说话,但是目光却没有离开过顾归海,眼神中隐现希冀之色。尽管顾菲和山鬼对这个高深莫测的邋遢汉子也颇为信服,还是不免忧心冲冲的看着顾归海欲言又止。
顾归海转头朝顾菲做了一个鬼脸微笑着说道:“放心吧菲菲,我一定会赢的。”
顾菲当时极是担心他,可是也不知道要说什么,反而是山鬼沙哑的声音从旁响起“这本该是我的事情,让我自己来做个了断吧。”
顾归海闻言只是笑着微微摇头,眼神中的毅然而且自信,满带着不容商榷的意味。山鬼定睛看了他半响,终究是长叹一声退到一边。
少年缓缓地转身走到薛邈跟前,没有半点的犹豫,看着他坚定而且从容的背影,顾菲双手掩嘴,心中五味杂陈,视线竟自模糊了。
顾归海清澈的双目逼视毒手阎罗,不带半点慌乱竟像是胸有成竹的摸样,薛邈被他这样一看心里居然不禁打了个突,对这毛头小子产生了一丝莫名的畏惧。不过薛邈连忙否定了自己的猜疑,这样的愣头青怎么可能赢得了赫赫有名的毒手阎罗!薛邈干咳一声以修饰自己内心的波澜,继然佯怒道:“看什么看,当心我把你的狗眼给挖了出来。”
“既然要比试,那不妨下点赌注以当奖励。”顾归海气势不馁一字一句说道。
薛邈吞了一口口水,那股莫明的畏惧又悄然爬上心头。通常来说这种感觉只会在面对像樊疯子这一类的绝世高手的时候才会出现,他万万想不明白为什么这个讨厌的小子居然会令到自己胆怯。其实道理很简单,薛邈毒手阎罗的恶名远扬四方,施毒天下无双,其所下剧毒更是狠辣歹毒。遭他毒手之人皆是惨不忍睹,要不肠穿肚烂,要不七窍流血,甚至还有其他惨烈到不可名状的境况,是故江湖之中毒手阎罗之名让人闻风丧胆。即便是功夫高他数筹的高手,由于忌惮他危险的的毒物,所以在面对他时也不免踌躇迟疑诚惶诚恐。也唯独像樊疯子之流的绝世高手才能以稳操胜券的姿态俯视他,可是这种高手他也不会去招惹。因此除了几次特例之外,薛邈平生面对过的每个敌人在他面前无不是心惊胆战,一副惊弓之鸟的摸样;而他则像是掌握着使人命数的阎罗判官,以高傲的姿态藐视芸芸众生。然而,却从没有一个人像顾归海这般实力不济,却又能信心满怀地直面自己。其原因一来是顾归海未闻毒手阎罗恶名,而且比试内容也并非对方所擅长的毒物恶药;二来是在樊疯子相激之下少年胸中傲气徒生,一心只想奋力拼搏证明自己不愿遭人白眼。总之这一次,趾高气扬的阎罗终于是要跌下神坛,以往的优越感尽失剩下的反而是一颗更加脆弱苍白的内心。
“老子肯定奉陪,你要赌什么?”薛邈虚张声势道。
顾归海瞬也不瞬地盯着薛邈,从容不迫地说道:“我赢了的话,你就把那株神草还给山鬼,并且发誓以后不再踏入南陵山半步。”少年虽说不上是一副必胜的神态,可是清澈的眸子不带一丝涟漪,显得淡定自若。
薛邈看着少年那双灿若繁星的的眼睛,心中甚是慌乱烦躁,恨不得把他一双眼睛给挖出来,于是咬牙切齿道:“我要求不多,你若输了我就要你一双招子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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