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料理兮若吃完药,也已经折腾到了晚上,二愣四处奔波了一天,有些疲劳,趴在桌上便沉沉睡去。正睡到半夜,突然被一阵悲惨的哭叫声惊醒,二愣抬起头,擦了擦朦胧的双眼,看见兮若在梦中双手凭空乱舞,口中大叫着“爹爹,爹爹,不要走!”,清澈的眼泪沾满了枕头。
二愣知她入了梦魇,却手足无措,只得拼命抓住她的一双柔荑,急切地唤着:“姑娘,姑娘,你怎么了?快点醒醒!”兮若又嚷了一会,这才睁开眼睛,泪水还在如泉般喷涌。她猛地一把抱住二愣,脖颈紧紧地贴上他的肩膀,眼泪一滴一滴打在二愣的心头,嘴里喃喃地说着:“爹爹没了,妈妈也没了,就剩下我一个人,孤孤零零的落在这个世界上。”
二愣默默承受着她泪水的重量,心中听她说的也是一片酸楚,轻声安慰道:“不会的,不会的,还有我在,我不会离开你的。”
兮若这时才从梦境中完全脱离出来,见自己伏在二愣身上,脸上泛起层层红晕,双手支开他的身子,躺了下来。二愣抓过她的手,轻轻地说:“我知道你心中藏着非常悲伤的事情,说出来,也许心里会好受些,就算我听不懂,我也会一直听下去。”兮若一双柔荑任他握着,从小到大,身边的人一直对她关照敬爱,可是这样动人的话,却从来没有人对她说过,不由心中泛起片片甜蜜,沉默了良久,轻声道:“我住在中土的姑苏城中,在海的西面,我爹爹是名震中原的藏剑山庄庄主,几日前,我们山庄中人接二连三被武功高强的贼人杀害。为了传承门派,我爹妈带着全庄人一起出逃,不料我爹妈为了护我逃脱,却遭了敌人毒手…”
说到此处,兮若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悲恸,掩面痛哭,将这几日的悲伤一并发泄出来,凄凉的声音与海潮撞击礁石的响声一起来回跌宕。二愣心中隐隐作痛,他虽自小无父无母,但仍有何老板对他视如己出,想安慰几句,却又不知道从何处说起。
过了好久,兮若止住抽泣,喉咙已经有些沙哑,继续轻声说道:“我爹爹临行前告诉我,我们门派称作墨门,始于战国年间的墨翟,并将掌门信物墨眉传给我,叫我好好保管,日后仗剑江湖、光耀门楣,而我…我竟然将信物丢失在了大海中,恐怕再也找不到了。”说到伤心处,她眼眶中又是泪光点点。
兮若顿了一顿,对二愣说:“公子,你可以帮我做一件事吗?”二愣轻声道:“但凡我能做到的,一定帮你!”兮若感激的一笑,道:“我的那匹小蓝马救了我一命,若不是它,我只怕早已葬生于东海之中了,能否劳烦你帮我在海边帮它立一个墓碑,好好安葬,以后我也好去看望。”
二愣透过墙上的小窗看了眼迷离的夜色,温言道:“你放心吧,小事一桩,夜已经深了,好好休息吧。”兮若轻轻地“嗯”了一声,只觉得眼皮又沉重了起来,双手任由二愣握着,慢慢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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