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野驴听他这么一说自然大为好奇,不说尤自可,可你这鱼饵已经把我们的胃口给吊上来了,不听个究竟我们怎肯罢休?
这时冷雨拍打着窗户,灯影摇旖,昏暗的大厅内,充满了诡异压抑的气氛,仿佛那黑暗中随时都可能伸出一只怪手,或者冒出个什么鬼怪来,真乃应景至极。
酸瓜推托不过,只好硬着头皮给我们讲出一段故事,因为年代久远这个故事的名字已不可究,但它与彩票有关,暂且称之为“蒸骨求卜”
俗话说“马无夜草不肥,人无横财不富”,举凡吃苦耐劳,任劳任怨,有权势庇荫之人只出丁点力,无权无势的你得使足十二分的努力,赚的无非辛苦血汗钱,奔小康已属侥幸,
大富大贵这种痴心妄想之事,多是命中注定,求之而不得,往往强求之下反会遭横祸。
买彩票这种事情,没事甩点小钱碰碰运气图个乐子,没啥大不了,可同样妄想中奖一世无忧的人从来就不少,不,正确来讲是多如过江之鲫。我也是其中一份子,但好运气这种事情从来都不与我为伴,不然我也不用生意失败沦落到与他俩一起干倒卖凉茶原来的营生。
所以,我买彩票的心,却坚决不去碰这种运气的,热衷彩票的许多是好吃懒做不务正业之辈,这些人言谈间满嘴满脑走势预测,甚至可以疯狂到忘记自己姓甚名谁的地步,若梦见景象,当即奉为兆头,甚至追注到超出自己能力之外,触犯制度,挪用公款,妻离子散、锒铛入狱这种走火入魔的下场自然免不了摊上。
这种事,古往今来几乎未曾间断过,它最早可以追溯到明、清时期,那时候俗称“字花”的玩意,在福建两广一带尤其多,时至今日也不见消散。
当然,这字花各地的玩法都略有差异,最奇怪的还要数西关,那一带因为沿海兼之又是产玉之地,是以当地花头与赌石人交叉联合起来。
这种玩法自然比单纯的字花更刺激。西关的民众将山里挖出的石料,运送到市集之际,由庄家花头在祠堂街口设下彩棚,高挂彩牌三十六枚,要么以天上星宿、要么用古时名人、要么用动物为名,贴在那刚采出的石头上,一个形象代表一个字花,大伙根据自己的喜好,挑出各自心头好掏钱来买,与现代的彩票几乎如出一辙,待到约定的时日,庄家连同采石老板在大家面前一并将三十六块石料切开,这三十六块玉石其中自非全是玉石,开来有些达不到玉石级别,达到了品相又不好,当地人鉴别中奖的那块玉石很简单,那就是看接下来全国各地前来买石之人的出价,价高的玉石为此时字花的彩头。
清朝末年有一户人家,一家之主人称武郎,妻子姓名不详,左邻右里称呼作武姐,夫妻育一子,时年三岁,夫妻俩人在街上开了间烧饼铺子。
这武郎的手艺据说乃家里几代单传,那一手烧饼甩得是街知巷闻,早晚再卖些水饺汤面之类,夫妻同心辛苦操持,倒也食客不绝,小本经营虽然发不了什么大财,衣食无忧倒也无碍,到年终之时却也有些盈余,
借出去利滚利,奔向小康之家的梦,看似已经不遥远了。
这武家小两口儿生活本过得有滋有味,却不知何故,仿佛着了魔般,买上了那字花的玩意。刚开始买得不多,偶尔也有斩获,奈何人就这样:赢,想赢更多;输,就急着想回本。
不管是多高明的赌徒都躲不过久赌必输的规律,武郎两口子自然躲不开这规律,输到最后再无本可追,居然把吃饭的营生也荒废了,就连那祖上留下来的烧饼店都卖给了人。
那时候民风淳朴,加之可民之智未开,迷信神佛的风气浓厚,尤其是买字花博彩的人更是求神拜佛、甚至祭鬼问卜占卦,反正你能想出,想不出的各种稀奇古怪,乱七八糟的方法能用的全都用上了,简直是无所不用其技,与现今那些每天守着天线宝宝猜码的神经病到没什么不一样。
主持赌局的庄家自然也供着自己的神佛,包括八竿子打不着三国奇人元吉之流,甚至连无名的仙人神佛鬼,反正个个有份,香烛贡品不熄,上供之人不断,求才心切之人终日不绝。
每当开字花之前,民众们往往要在入夜时分,在供奉的神位下焚烧四十九根木钗和烧鸡白酒,檀香纸珀,这是赏给那些鬼神使用的,让它们给自己托梦,让自己梦到隔天开出的字花码号。
同时还叨念自己乃贫苦人家,让神鬼佛多加眷顾庇佑,请求它们将错误的码号告诉别的彩民,好让自己独占鳌头。
还别说,村民们也大多数在祭神的当天晚上梦到一些东西,但绝无人能说的清底细缘由来,是以早上起来互相打探,放风,或者求解。
有肯说实话的,当然也不缺不肯如实相告的,害怕泄露了神明的指点,偷偷自己躲在家里,愁眉苦脸地哭思不已。这还不算,有些猜不透的人,居然胆子大得拿着字花的目录,到那深山老林、乱葬岗那种阴气凝聚之地,企求鬼怪妖魅之类指路,正是“横财就手,富贵险中求”,总之任何你能想得出与绝想不到的行为,必定有人去试。
武郎和武姐夫妻两人,刚开始的时候喜欢随机,如果那期字花的提示是水浒人物,他出门看见黑大个兼直脸上又长着大胡子就买李逵,要是出门看见大胡子和尚就花和尚鲁智深,如果看见又黑又矮,样子又猥琐之人的话,那没跑了,铁定就买宋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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