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星最后赶到,是在成都的第二天晚上,我们准备离开赶去xc的时候。
客栈门前,先走出去的我和迎面跑来的她撞个满怀,我愣愣看她,她退了几步才站定脚步,神色委屈,也愣愣看我。
那该是个坚强、利索的姑娘。她身材娇小,单薄的肩膀上却前后压着两个硕大的登山包。尽管尘土满面,一身户外装备却仍然整齐利落,从上到下没有一丝凌乱感觉。
她是精明的,也许是感觉到了我和她是有哪种相同,率先冲破尴尬,开口问我,“你是去木里的?你是云山坪的老师么?”
她这样问,我也就知道了她是谁,“你,是星星?”
“呼——,总算是赶上了。”她如释重负,不再委屈,面露兴奋,再问向我,“你是小严,还是天儿哥?。”
“小天儿。”
她浅浅的笑,“是你啊,我们这是要去火车站吗?”
“是的。你要不要先进去歇会儿?”她刚刚疲惫的模样,想是已经赶了很长的路,我问。
“不用了,其他人呢?还在里面?”
“嗯,都在。”
“那我就在这坐会儿吧。”她指着客栈门口的长条木凳,坐了下来,包也没卸。她闭上眼睛,安静的休息,她真是累了……
我呢,还在细细打量她看。
星星给我的第一印象,是一种说不出的清新感觉,或者那就像刚出水的莲,清爽、干脆。但,我也得承认,那时的那种感觉仅仅只是好感,绝不包含一点点爱慕。在我心里,她谈不上如何美丽、漂亮。
我更加不会想到的是,在即将到来的那段朝夕相处的日子里,那段艰苦也纯净的生活。她的坚强、她的柔软,甚至包括她的一切,都让我再舍不得放下。即便是在短短半年后的七月,她又回到了她的江南,重又开始她的生活,只留我一个人继续在那片山里奔波。
cd后面的路,因多了同伴,我再没有像来时那样乱想,心情也安稳许多。
火车上一夜睡得安然,赶到xc天还没有亮起。又换乘汽车向西一路奔驰,黎明的晨光初现的时候,我们已经扎进了大山里,再不见了平地。
这是大凉山了。
车子沿着公路迂回,左盘右绕,继续攀爬向上。山,绕过一座,又是一座,连绵致远处,接连上天边的云,茫茫无界。这迥异的环境,引得我们扒下车窗不停向外张望,豆豆也来了兴致,她耐心讲解,像极了带团的导游。
只不过,这西南大山里看不到尽头的山,仿佛都生得一个模样,单曲循环一样在眼前飘过,再怎么新奇,时间长了,也会让人乏味,
其他人很快相继睡去,我也神色黯然,问向唯一还精神的豆豆,“还有多远?”
她竟一脸苦笑,“这,才刚刚开始。”
我终于支撑不住,闭上了眼睛。
太阳快落山的时候,豆豆一一叫醒了我们。再睁开眼睛,窗外也还是一片茫茫的山,只在山上稀稀落落的多了些挂着经幡的白塔,还有下面两座河谷间多了一座同样挂满经幡的桥。
豆豆说,“那是小金河,过了那座桥,再过了桥前面的隧道,就是木里。”
听到‘木里’,车上的人重又振奋起来,小竹按捺不住,抢先问,“到了木里,是不是就离云山坪不远了?”
“嗯!”豆豆叹了口气,还是点头说,“是的。”
豆豆脸上,转瞬流过的深意,我留意到了。可一想到不远的云山坪,终究是没有放在心上。直到走过了那条通往云山坪的最后一段路,才感觉到意味深长。
再启程,是在木里的第二天早上,仍然是天没亮就要出发。
车是豆豆提前很早就联系好的,据说是辆通往乡里的跑线班车。其实,对于山里的班车,我和小严他们几个本没有太高期望。只认为是公车,怎么也会比黑车安全些。
可它真的停在面前了,我们也瞬间跌落眼睛,那竟是一辆至少有二十年车龄的破旧越野车,车身松松垮垮的扣在底盘上,满是污泥,已看不清原来的颜色。车厢里尘土弥漫,仅有的四个座位千疮百孔,坐上去梆硬、硌着屁股。就算是这样,这也是我们唯一能找到进山的车了,我们七个人全部硬塞了进去,挤得满满。豆豆和司机又商量,最后多加了钱,他才勉强答应直接送我们到更远的云山坪村上。
木里通向云山坪的路,也真叫痛苦。
车子在开出县城十几分钟后,突然转向,爬到了悬崖与绝壁之间的狭窄土路上。在坑洼的路面上行驶,破旧的车身上下左右、剧烈不停的摇晃,像要散了架一样,人也跟着摇晃起来,肠胃翻滚、阵阵作呕。拥挤的车厢里憋闷的环境,也总是让人不自觉的打起了瞌睡,可刚一低头,马上就是一阵上下颠簸,一不留神,头就奔向车顶撞得生疼,再瞬间跌落到座位,摔得屁股像要裂开一样。还有行至弯处,车子紧贴着悬崖边的猛然转向,随时都有冲出路面,葬身谷底的危险……
然而,这仍然不是全部。在这空旷的山里,远比危险更让人害怕的是无助,那是走了几个小时不见一个人影的无助,翻了几座山仍然看不到尽头的无助。我怕了,我也看得出来,我们这几个第一次进山的人都怕了。
中午,太阳直晒到头顶的时候,我们又看到了人家。
豆豆兴奋起来,她指着下面山沟沟里隐约冒出的一团团白色房子向我们喊,“快看,那是乡里,我们到白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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