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百川心想:是了,师叔此次除了预备飞行桓天筝之外,还带有巨炮四门,这回定然剿灭干净,回去好向府衙备案功劳,只是拆卸运来,装件原样费些功夫。只听刘岱海又道:
“今夜警哨务必严谨,除哨职之人外,大家炊饮一毕,依我先前指派各自安位,离哨替换炊饮须要及时,任何一个方位都不许疏忽。百川去将师父装好的飞天筝运来。”说着大家纷纷站起身形依令行事,刘岱海又安排八人夜间口衔芦苇潜伏于溪深处于水中监察敌人动静,十丈之隔便有一人。刘岱海又秘密附耳嘱咐孙百川几句,此时天色已然苍黑,月色渐见明澈如水。
许又班见孙百川来取桓天筝,诧色道:“如今才只装好一个,却不知是你师父亲自驾驭?”百川道:“师父自有安排,另请师叔与俞师弟林中谨守,你们的晚饭由我们送来,林中不可起燃火,那边哨岗是万无一失的,避免这边露出行藏。“
许又班赞道:“堡中余贼断是不多,陆续已押了四五十人在此,耳目已毁,他们能掀起多大浪来?你师父倒是细心得很。你师父怕是怜惜沧浪派的那个小子,伤了须是两家面上不好看。哎?你说你师妹许给那小子,你师父愿意不愿意呢?”一面号令徒众将远处大筝一起抬近车来,要绑在敞幔车上。
百川却怒道:“师父说不能有妇人之仁,此举务必成功。若是那小子敢来助纣为虐,那也委实怪不得我们。师叔,这筝金贵,师父可要您老人家亲自和我一起绑在车上,省的有人毛手毛脚,弄松散了一个楔子或者弄坏了一个小木支架,那师父飞去容易却难回来啦!”
说时,在林中押贼的的俞亮宜却一面上来要帮着抬筝上车。只见孙百川却立刻叉腰挡住:“师弟,这筝关系重大,师父只教我和许师叔一起绑,其它人一律不得过手,省得毛手毛脚的坏了事的。”俞亮宜只得转身下来。
许又班听他此言,“切!你师父就金贵,你师妹更是万金之贵。我这把老骨头却是不值钱哪?”一面与孙百川一起抬着那几十斤的大筝前后覆在车上,说到“值钱”二字便顿时哑声,“哪”字却尾起来的语气颇是含着言不由衷。
“师叔,不知那几门巨炮何时可装好?”
“呔!哪有什么炮?听你师父胡扯!”说罢已捆绑安稳,孙百川低头不再说话,别了师叔这才慢慢赶车回来。
这林中离那营宿之地尚有一段距离,孙百川也未举火,只借着溶溶月色赶马往回。忽然斜前方数丈之外蹿出一条黑影,来速极快,足下功夫似不在师父之下,那人蒙着脸面,身形瘦长,眼见便要奔至近前,孙百川朗声问:“来者是歇云堡什么人?”
那人并不答话,扬手之间便听得破空之响,暗器飞来。孙百川忙低头躲过,那飞镖却扎在车辙上,没刃寸许。趁这工夫,那人却欺身上来举起镔铁大钺砍马。孙百川大出意料之外,只听得一声惨嘶,马颈已被活活斫断,马儿四足弹腾几下倒地不起,那车前轼已然“腾”地扑在地上。
孙百川跃下车来,举刀便朝来人腰间砍去。黑影一扭腰闪过,筋斗乍起便翻身站在敞幔车上,举钺朝桓天筝猛斫而下。孙百川忙地倒转刀向,要向那人横削过去。忽见大筝霍然翻下车来,筝底蹿出另一个人来,疾抻长臂点那蒙面人的膝盖,那蒙面人似乎惊讶万分,急忙飘身跃下,鬼魅一般闪身遁走。孙百川左手放入口中猛呼长哨,更听见后面赶来许师叔也喝到:“老贼哪里走!”与车底之人前后一起追那蒙面人而去。三人身形矫捷,顷刻之间便一起消失在茫茫林中。
那边营寨之中闻得警哨,早赶过来十几人举火前后赶到,林中后部竟也赶来五六十人,一时拥堵住孙百川。一个爬在筝侧大呼:“桓天筝坏了啊!妹啊!我们大家伙儿一下午就才捣鼓这么一个出来!”另一个却十分急切问:“刚才偷袭的是谁?师哥受伤了吗?”……一言一语,七八十人,问得孙百川金星四蹿,登时怒喝道:
“大家都散了!回去守住岗位,师父和师叔一起追坏筝的贼了,你们来了只是添乱!”
原来刘岱海算贼必来袭筝,于是伏身车底命孙百川拉至林中运筝。许又班见车底有人甚是眼熟,正要张嘴却见那人忙地摆手示意,许又班这才看清是师兄,心里顿时知道原委。等那孙百川漏嘴将“炮”字吐出,车底刘岱海大骂“混蛋”却不便发作,心知这个小子糊涂,却也无可奈何。等到孙百川朗声问贼,刘岱海知贼已来,想不到那贼并未举火烧筝去,却是拿钺猛斫。于是猛然蹿出要点贼膝要穴,那贼也着实了得,武功更在与白日交手的那厮之上,一击竟然未中。听孙百川扯起警哨,那贼知恋战无益,便决计逃走。谁知十来步开外刘岱海早飞身追出,后面更又赶上许又班。
却说三人一前两后急奔月下,各自施展平生所学,林中只是草声沙沙作响,步履更似足不点地。后面两个定要追个结果,前面一个却定要逃个干净。
许又班适才见师兄伏身车厢底,便知原委,是以等孙百川车马稍离人群,饭也不敢等吃,便悄悄蹑脚步轻轻跟上。此时腹内咕咕作响,自己正拔足急追师兄与那贼。只他轻功原非所长,一盏茶的功夫,便离师兄已有五丈之远,而师兄离那贼却近的只有五步之遥。若是那贼一个急停,两人便要立刻生死相向。
许又班心想:看来师
喜欢沧浪浮生请大家收藏:(m.shudai.cc),书呆网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