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春之际的半点春意,阑珊之余,更添几分凄凉。
不知何时,景辰随着幕夏已走出了人群。
景辰没有多说,他看的出幕夏的失落,却不知道原由。看着她瘦弱娇小的身影在月色下拉的好长,仿佛洒落了一地的思绪。
离开苏幕痕与景秀开始一段时间,幕夏还是很开心的笑着,被周围的事物吸引,许是苏幕痕还在旁边的缘故,她极力伪装着自己的开心。直到他们在人群中再也看不见对方,幕夏放慢了步伐,开始与庙会的热闹格格不入,然后悄无声息的静静远离。
从一开始景辰就发现了幕夏的不寻常,从昨天傍晚的事发生之后,幕夏看待景秀的目光不再像以前那么单纯,时刻带着警惕与深究,更严重的说,景辰似乎从中看到了敌意。
“幕夏,当心。”
景辰拉回只顾往前走的幕夏,一辆马车疾驰而过,如果稍慢一些,后果不堪设想。
即使这样,幕夏依旧神游,没有从自己的世界回过神来。
“幕夏,别这样,刚才多危险啊。”
“不是有顾大哥在我身后嘛?”
是有心还是无意,幕夏的话让景辰一怔,他看着幕夏,好像从这简单的几句话中听到了什么深意,露出了微笑。
“对,有我在你身后。”
景辰放开了幕夏,两人继续往前走着,景辰以为她是玩的乏了,想要先行回府,可苏府的方向并不是这一边。
“幕夏,你这是要去哪儿?如果你觉得累的话,我送你回去。”
幕夏摇头,说“我要等哥哥一起。”
“那我去告诉苏幕痕。”
“算了,顾大哥,哥哥和景秀姐在一起很开心,我们不要去打扰了。”
听了幕夏的话,其中深意引得景辰不得不联想出一个大胆的假设,他问,“幕夏,不要告诉我你出来玩,其实是想让苏幕痕和景秀独处?”
幕夏停住,没有立刻转过身,回道,“真是什么事都瞒不过顾大哥。”幕夏转身,抱以一笑,笑容中却是满满的苦涩。
景辰难以置信,也不明白幕夏为什么要这么做。
幕夏看的出景辰的疑惑,不过她并不打算马上告诉景辰。她又向前走了几步,前方是纵贯京都的一条河渠,景辰不放心即刻跟上前来。
“确实是这样,顾大哥会不会觉得我很自私,一直依赖着哥哥不放。我也明白,不久的将来我会有一个嫂子。即使这样我还是不希望这天来的太快,我希望他迟一点再迟一点。我现在很不安,如果景秀姐姐真的和哥哥在一起,是不是就意味着我要失去他了。”
“怎么会?无论你哥娶妻与否,你都是他的妹妹这是不争的事实,又何谈失去呢。”
景辰这么安慰,幕夏却更加失落。
“我也曾想过,如果我是她的亲妹妹该有多好,也不必日夜担心着终有一日他会离我而去…”
等景辰反应过来幕夏的话,他吃惊的看着幕夏。如果他的耳朵没有问题而他也没有理解错的话,幕夏刚才那句话的意思是苏幕痕不是她的亲哥哥。
“怎么回事?苏幕痕不是你哥?”
幕夏点头,继而说道,“我有一个龙凤胎的亲哥哥,和我有一样的病,不满周岁便夭折了。哥哥是十岁那年来的我家,当时我才五岁。父亲为他取名苏幕痕,告诉我以后他就是我大哥。哥哥对我很好,把我当亲生妹妹对待,百般呵护。
可爹爹在未过世时曾和我说过,哥哥在没来我家前有一个妹妹,只是在逃难的路上失散了。当时我就开始害怕,如果哥哥找到了他的亲妹妹,我该怎么办啊?苏家在哥哥接手后蒸蒸日上,可是他陪伴我的时间却越来越少,我感觉日子就快近了,哥哥离我而去的日子。
哥哥在这个世上还有一个妹妹,可我在这世上唯一能依赖的人就只有哥哥了……”
听了幕夏的叙述,不知怎的景辰一阵心痛,没想到幕夏有如此的顾虑,又是这样的害怕失去。
“幕夏,你也会嫁人。但记住不管是你嫁给他人,还是苏幕痕娶得美妻,即使你们之间没有血缘的牵绊,但十多年的感情并非你想得那样浅薄。就算你不是苏幕痕亲妹妹,他也不会轻易地弃你而去。”
“我一辈子也不会嫁人…”
幕夏低头淡淡的说着,手指不停的绞着手中的帕子,景辰看不见她的表情,为她的话感到困惑。
“什么意思?你不愿?还是只想陪伴苏幕痕?”在知道了苏幕痕与幕夏没有血缘关系后,景辰猜忌幕夏对苏幕痕这么依赖又这么害怕失去,莫不是喜欢苏幕痕吧。
“是不能!”幕夏说。
“为什么?”
“谁会愿意娶一个无法生育的女子呢!我这种体质,一个长久拥抱也可能让我丧命。我不能给别人带来什么,不过我很庆幸,今生我可以碰见哥哥,他是我在世上唯一的亲人与依靠。”
横桥卧波,桥下是匆匆的流水,幕夏伫立于桥上,看着落在水中的一轮孤月,不禁感慨,“如果这天下的烦恼都能随着河水东流而去,那片汪洋中汇聚着多少人的愁思?”
“别想太多了,这儿可不是说愁的地方!”苏幕痕认出他和幕夏来到的是廿巳桥。他决定不再纠结于刚才的话题,那个话题会让人悲伤。
“幕夏,你看,前面是不是有一棵枝繁叶茂的银杏树。”
幕夏看向景辰所指的方向,果然前方半里处有一棵银杏,银杏很高,从两旁林立的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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