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东成王来了,此刻正在大厅里候着。”
“你说是谁?东成王?”顾老听到下人的通报,放下了手中的折子。若是其他人来访,顾丞相倒不会这么吃惊。东成王骄横跋扈,不爱管朝中事宜,众人面上尊他一声王爷,私下里与他交好的官员却并不多。顾老自认为和扶桑没什么交集,他突然造访,是所为何事呢?
“是的,老爷,来人确是东成王。”
“好,我这就来。”
扶桑的到访让顾老颇感疑惑,莫不是要来找他麻烦。
“王爷的到来真是让我府蓬荜生辉啊。”
“丞相言重了。”见顾老前来,扶桑从椅子上站起来以示尊敬。对于顾丞相,扶桑还是带着几分敬重之心。他讨厌趋炎附势,也厌恶曲意逢迎,但会爱憎分明。
“没有打招呼就来了,还望丞相不要怪罪。”
“哪里的话,王爷愿意前来,老朽不胜欢迎。”
“丞相,我就不拐弯抹角了。本王此次前来,是有要事想和丞相商讨,若有打扰,扶桑先在这儿赔礼了。”
说着扶桑起身作揖,顾老哪能承受扶桑这么大的礼,既然扶桑都做到了这个地步,他实在不好回绝了。
“王爷有什么事,但说无妨。”
“本王一次都没有来过丞相的府邸,不如丞相带我参观参观,本王再细细将想法告知丞相,您看如何。”
“也好。”
顾老不知道扶桑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心里打起十二万分精神,时刻盯着扶桑的一举一动,想从中探知些什么。他注意到扶桑嘴脸一抹淡淡的笑意,不觉让人背上发凉。他此行一定有什么目的。顾老想。
“我这座府邸在京都算不得大,若是王爷想参观什么好景色,恐怕会让你失望。”
“本王此行意不在此,只是在参观中商讨,话题不显得沉闷。”
“原来如此,王爷这边请。”
顾老引着扶桑出了大厅,向后院走去,恰与准备出门的顾景辰相遇。
“爷爷,您这是…”顾景辰看到站在顾老身后的扶桑,不禁倒吸一口凉气。景秀已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原原本本的告诉了他。扶桑突然出现在这里,看这行走路线,定是要去后院,万一景秀被他看到,那可就遭了。
“见到了王爷也不行礼,成何体统。”
顾老面露不悦,景辰的行为实在太缺礼教。
“不必了,景辰兄,我们又见面了。”
扶桑的笑容没有半分友好,处处带着挑衅,似是在说,我来揭穿你们了。景辰鸡皮疙瘩掉了一地,真想赶紧逃离。
“王爷见过景辰?”
“在蒙伽的驿馆见过一面,他救了拓麻,是大功一件。”
“王爷过奖了。”顾老尴尬的笑笑,在他得知顾景辰救了蒙伽王子时,他以为皇上会重赏景辰,给他一个官职。看来皇上不怎么在意这档子事,草草赏了些古玩金银就没有下文了,害他空欢喜一场。
这倒遂了景辰的愿,为此他在风月楼待了三天三夜,犒赏自己的同时也算压惊。
“爷爷,你们是要去后院吗?”
“嗯,我与王爷有事要谈。”
“在书房谈也是一样的,后院里都是些下人走来走去,恐有不便。”景辰假意替他们着想,实则是担心扶桑另有企图。看他那张欠揍的脸就知道,他那心中的小算盘都打的啪啪响了。景辰不能让景秀陷入危机,否则他在外面沾花惹草的事也会败露。
“没关系,丞相,我们走吧。”
“好。”
“爷爷…”
“哪来那么多废话,没事干回房抄论语去!”
“有事有事!”
景辰吓得落荒而逃,与扶桑擦肩时,看到扶桑脸上莫可名状的笑意,那笑容绝不灿烂,像极了暴风雨前夜的祥和。
不行,不能让扶桑的奸计得逞。顾景辰跑了回来,避开了扶桑,从另一条路冲向后院,但愿他能先扶桑一步。
“时近初夏,丞相觉得此番景象如何?”信步庭中,扶桑忽然开口。
顾老先是一愣,继而忧心忡忡地说道,“如果单说院中光景,倒是欣慰。但人非木石,心亦有感,黎民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老臣无暇看这满墙春宫柳。”
“丞相与本王的想法契合。南方水灾,父皇拨款赈灾,可灾情只涨不消,近来流动到京都的灾民越来越多,丞相可有什么法子,救百姓于水火?”
“老臣能做的自然会拼尽全力,王爷也知道,这治灾非一人之力可为之。南方水灾,房屋毁坏,百姓流离失所;农田被淹,庄稼颗粒无收。适逢灾年,朝廷有心治理,调遣人手疏通河道,排涝救田;拨款千万,以维持百姓的日常生活。若一切妥当,军民上下一心,治理水灾倒也不算难事。最怕民生怨道,官商勾结。这赈灾银两从京都到地方,层层审批,层层剥削,不知经过多少人之手,即使想彻查贪腐的根源也是无能为力。等到了灾区,已所剩无几了。”
顾老直言不讳,将救灾过程中的弊病一一指出,其中原因也分析的头头是道,字字在理。这些话说出来不费吹灰之力,可要想根治话中提到的弊病却难如登天。顾老为解决此事,不知花费了多少个不眠不休的日夜。
听了顾老的话,扶桑不住的点头。
“丞相说的极是。腐败就是政治上的一颗毒瘤,摘除着实不易,但也不能放任不管,让它继续生长壮大。我有一个不太成熟的想法,希望丞相给予指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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