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上想法被景秀否决的彻彻底底,景秀素知河图的喜恶,过度装扮只会招致河图反感,河图喜欢的是‘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的素净淡雅。再有景秀相信那日打扮妖艳者不再少数,百花争艳,过于浓烈,正需一抹净色来调和。
三人意见有分歧,弄得到现在景秀的衣服还没有定下来。
“我不是说了嘛!我不要这些珠光宝气,老气横秋的!”景秀把一堆衣服扔到了地上,要知道那都是顾老花重金命能工巧匠连夜赶制的,连衣服上的一粒扣子都造价不菲。
“还有这些花花绿绿,大红大紫的,俗气。”
景秀又扔了一堆,片刻功夫,琼玉手中的衣服所剩无几。
“小姐,你到底想怎样?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非要穿的一身白,那是清河王的寿宴你以为是吊丧啊!”琼玉掐着腰,看完被扔满地的衣服,略带抱怨的看向景秀。
“哎?”景秀突然像发现了什么似的,两眼发光,只见她踢开挡住她路的衣服,跑了过来,一个没留神,险些被衣物绊倒。“这件不错,就这件吧!”
琼玉举起景秀钟意的那件衣裙,边打量边皱眉头,衣服还没从上到下看完全,眉毛已扭成了蝴蝶结。
“到底还是要白的!…”
“嗯嗯”景秀开心地点头。
景秀选的是一件月白色为底,大红嵌边的蜀锦对襟罗衫,朱槿绕肩,簇于裙摆,大体还算喜庆。
“琼玉,我就要这件绣着芍药的,就这么说定了。我有事先走了。”
“芍药?这明明是…朱槿花,…小姐…人呢?”琼玉想要辩解,抬头却不见景秀人影,“跑的还真快,什么时候小姐脑子也能有这种思考速度,就不会把朱槿花当成芍药了!”
琼玉抚摸着手中的衣衫,点点朱槿在素色布料上显得格外妖艳,也难怪小姐把朱槿花看成芍药,不仔细辨认,确实难以分辨——二者细微之异即朱槿艳红花瓣中掩藏的纤细小蕊。
“朱槿亦作扶桑,‘日出扶桑下,舒**自华’,大体算是个好意象…”
丞相府外,苏幕痕站在马车边等待景秀出来,景秀老远就看到了他的背影,一蹦三跳地跑了过来。“苏大哥,等急了吗?”
“等多久都是应该的,上车吧,别让孩子们等急了。”
“嗯。”
苏幕痕先上车,欣安就要为他打起车帘,苏幕痕未进,转身对景秀伸出了手,景秀愣了一下,没懂苏幕痕的意思。
“怎么不上来?”苏幕痕把手伸到景秀跟前,景秀才明白,便大大方方的把手放到苏幕痕的掌心。
“哪里就这么娇贵了,我自己上来也是行的。”景秀嘴上这么说,到底不好驳了苏幕痕的好意。
“是吗?是我糊涂了。”
“看吧,公子,对她不必太客气,当个粗使丫头对待就行了。”
驾车的欣安听到了二人的对话,不忘趁机挖苦景秀。
“欣安,嘴巴这么不饶人,你的病一定都好了!”
“多谢关怀,暂时死不了!”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纵然因缘相聚终也逃不过别离。所谓厮守不过时间长久。有些人缘深情切,甘把一生当做一瞬,爱一人,为一人付出青春;有些人薄情孤冷,虽是一瞬也看做一生,即便诺言顷刻化作尘烟。
景秀属于前者。
“苏大哥,我舍不得。”送走了文朗他们,行至城门,低头沉默了一路的景秀忽然开口说道,她抬头看着苏幕痕,眼眶微微泛红。
“虽然我和他们相处的时间不长,可一想到可能以后再也见不到,我就觉得好难过。既然能够相逢,为何又要分别。如果相遇只是为了分开,倒不如一开始就不要相见。”
“景秀,相聚别离都是一种缘份。”苏幕痕上前握住景秀发冷的双手,目光坚定,景秀从他的手中感到了熟悉的温柔,“就像,我从不后悔上天让我们相见。因为曾相遇相知,所以才有重逢;因为某些人被烙在了生命里,所以茫茫人海,只需一眼…”我便认出了你。
“苏大哥…”景秀看着苏幕痕,想要说些什么,可细想来,脑中却是一片空白。她的心纠结着,一股莫名的伤心涌上心头,不止一次,景秀想扑到苏幕痕的怀中放声痛哭。没有原因,即使是在她开心时也会有这种想法。景秀知道她对苏幕痕的情感和对顾景辰的没多大不同,只微微夹带着一些说不上来的感觉。
情感有记忆,不会说谎,只是她忘了这情感的来由。
“苏大哥,我想下车走一走。”
“好。”苏幕痕点头。
下了马车,霎那间景秀感到有种脚踏实地的安稳。她看向四周,繁忙的街道,为生活奔走的人们,欣欣向荣的树木花草,连地上的一粒碎石也恰如其分地在它该在的地方,享受它不悲不喜的一生。
这个世界远比我们想像的要安宁,任何人任何事都在自己既定的轨道上行走。纵红尘喧嚣,怎堪流年静默,低吟浅谈间,便已了此一生。
皆是命数,不能扭转亦无法欣然接受,无能为力比回天乏力更令人伤心。
苏幕痕遣欣安先行回府,他则陪着景秀在城中闲游。欣安道了一声‘公子万事当心’便驾车离开。
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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