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见你时,你穿着庄静皇后的旧物,我命世纯把它换下还给扶桑,可你貌似并不只是偷穿了先皇后的旧物那样简单…”
“对,我女扮男装冒充顾丞相的孙子顾景辰得罪了东成王,他正准备把我剥皮抽筋呢。”
“和扶桑说得一样,我和他说你是我的侍女,他看在我的面子上便也不再追究你的罪责了。”
“就这么简单?”见河图点头,景秀心中更加疑惑,扶桑不像那么容易就被搪塞过去的人啊!不过听爷爷说起过,扶桑自幼便是由河图的母后——当今皇后抚养,虽非亲生,可皇后待他视如己出,想来是他兄弟二人的感情比其他皇子要亲厚许多的缘故,扶桑才会这样轻易听信了河图的假话。
“额,那第二个问题,为什么要帮我,我们素未谋面,对于将你推下水的我,你帮我不是很奇怪…啊…”
一阵颠簸,马车发生了剧烈的颤动,景秀向旁边倒下,直接扑到了河图怀中。世纯的声音从车外传来,“王爷,路上不知为何多了些许石头,您可要坐稳了。”
抬头,却觉额头一阵温热,景秀微抬眼帘,对上了河图平静的眼睛,好似对世间种种皆若无物的他,此刻却从瞳孔中折射出了一个小小的女子。
“对不起,没砸着你吧,那个不要误会,我不是说你身体差,是我太胖了,最近吃的有点儿多…刚才…”意识到自己的无礼,从河图身上爬起来的景秀开始语无伦次,她刚刚居然还有种不像起来的冲动,想到这儿,不禁脸上一热,不知所云了。
河图面上依旧云淡风轻,像一潭沉静多年的湖水般波澜不惊。
“王爷。”世纯恰到好处的开口打断了这尴尬的会话。景秀掀起车窗上的帘幕,醉云居三个斗大的字出现在眼前。
“这是干什么?”一心只想赶路拦截信使的景秀一刻也不愿耽搁,恨不得立马飞回洛阳。
“你着急逃命,我们王爷可还得休息,从这儿回渭滨少说也得明天,天色已暗,难道要王爷露宿野外吗?”
景秀心里一万个不愿意逗留,都怪落水昏迷了半日,醒来已是下午,可世纯说得不无道理,姑且先住下来再做打算吧。
景秀随意的打量了下周围,醉云居的环境不错,即使是在京都也算得上一流的客栈。世纯订了两间上房,当然不是让景秀和河图睡,身为河图的贴身侍女,世纯当然要寸步不离的保护王爷,尤其是身边有个对王爷虎视眈眈的女人。
景秀孤零零的到了房间,连个伺候的人都没有,安静的时候最适合思念,此时景秀万分想念琼玉。
琼玉是景秀的贴身丫鬟,说是丫鬟,景秀早已拿她当姐妹看了。自景秀有记忆开始,琼玉便一直陪在她身边。事实上,景秀的记忆始于六岁,对于六岁以前她一无所知,仿佛生命空白了六年。景秀曾问过爷爷原因,得到的确是六岁那年顽皮从马上摔下来,丧失了记忆。
记得她生命中听到的第一句话就是琼玉的“小姐”,睁眼看到的第一个人也是她。大病初愈的景秀一直没来由的心情低落,是琼玉一直陪伴在她身边。那年盛夏,蝉鸣正旺。
琼玉与景秀同岁,在彼此的伴随下,从青梅走向了少年。
这次她贸然来睢阳救顾景辰,琼玉要帮忙隐瞒景秀的事,一定会心力交瘁。想到这儿,景秀开始有些后悔这次来了睢阳。
不过…景秀摸向自己的额头,露出了少女应有的羞涩,像是春天含苞待放的花骨朵儿。她曾几度以为那人会在千山万水之外的桃花林中仰望星空,原来中间不过一层薄纱,咫尺天涯。月上柳梢头,新月如钩,推开宣窗,月华似银透过妆台上的铜镜映射开来,落下斑驳的碎影。
无意中的眺望,那庭院中立于池畔的男子,玉笛横吹,与风声相和。笛声绵长,带着淡淡的哀思,不禁让人怅然若失。
他的笛声中究竟有着怎样的情感?明明他什么都有了,却像从未得到似的。景秀被笛声吸引,下了阁楼,走到河图三尺开外的庭中坐下。
伴着天籁,那一刻岁月静好,无人打扰,余音在寂静的夜空盘旋缭绕。
“你几时来的?我竟没有察觉。”一曲奏闭,河图才发现了一旁的景秀,便也到了亭中落座。
“有一会儿,王爷沉浸在吹奏中才没发现。月夜清冷,怎么世纯没跟着王爷?”
“并不是凡事都得有人陪着。”河图将玉笛放在石桌旁,酌一杯清茶。
景秀其实是有很多事要说,夹杂的太多,有时却不知该从哪里说起好。
……
“王爷,看这行程,估计再有个两天就可回渭滨了吧。”
“我打算先转道去一趟洛阳。”
“??洛阳?”景秀诧异,她是想问能不能转道把她送回洛阳,还没开口,他怎知晓她的意图,难道他会读心不成?对于接二连三的被看穿心思,景秀愈发困惑。
“你还和四年前一样,顾景秀。”河图极平淡地说出景秀的名字,就像只是顺便一提,再自然不过。
景秀惊讶地抬起眼帘,对上河图明朗的眸子,难道他还记得她?她从没想过河图还会记得四年前在众多美女丛中的自己,是记得吗?景秀问自己,也在用眼神问着河图。
“我们见过,在四年前的寿宴上。”
河图是在解开景秀心中的疑团
喜欢云清处山河锦绣请大家收藏:(m.shudai.cc),书呆网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