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辰的真诚让幕夏放下了警戒心,她开始信任起这个相识不到一天的人来,对景辰的寒暄也尽量回应。在那些下人看来,这位苏幕夏小与旁人更是不同,完全不像以往少爷带回来的女人对他那么热情。
席间,景辰出于关心问了幕夏的家庭住址,幕夏回答说她家住宋城,这次是打算去洛阳的。
“你一个女孩子家的只身一人前往洛阳,担待的风险可是不小。”
“我知道,但是我有我的理由。”
景辰并未问幕夏的理由,他看得出即使他问她也不一定回答,只提出可以送她一程。
“这…不太好吧,怎么能这么麻烦你呢?”
“没关系,”景辰摆摆手,“这宅子只是我家在东都的一座别苑,我住在洛阳,这次是爷爷让我收租才来的,眼见着也收的差不多,是时候回去了。”
幕夏本是碍于情面,其实她很乐意景辰陪同,毕竟有他在她也就不怕再被人贩子给掳走了,所以幕夏很愉快的接受了景辰的意见。
为了避免一路上不必要的麻烦,景辰命丫鬟给幕夏准备了一套男装,换上男装的幕夏别有一分秀气与俊俏,就像一位十三四的少年,带着未入世的纯真。
风朗气清,一向沾枕头就着的景辰今夜却辗转反侧难以入眠,无奈景辰披上衣服,决定去院子里走走。
月夜无声,只有风声掠过树梢,摇晃着枝丫借助微弱的月光在石子路上落下鬼魅的黑影,踏足影上,似乎可以听见脚下冰冷的哀鸣。
习惯了繁华的他倍觉落寞,原来只有在夜幕降临之时,万物才能露出它的本性,人才不会隐藏自己的内心,不必伪装自己,不用逃避。
那绯红深处的一抹淡蓝,辗转在谁的眼中成为羁绊?拨开重重的桃枝交错,幕夏手执一瓷瓶正忙碌着收集桃花上的露水,她过分的专注于自己的工作,以至于没有发现景辰的到来。
幕夏轻轻地将花瓣抬起,尽可能不弄坏一朵花儿,对准瓶口让露水顺着花瓣落下。
“幕夏。”
幕夏被景辰的声音惊到,手里没抓稳,瓷瓶掉到了地上。景辰一弯腰,伸手稳稳地接住瓷瓶,没让一滴露水溅出来。
“谢谢!”幕夏感激地接过瓷瓶,差一点儿她努力了一晚上的成果就白费了。
“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收集露水这种事情你说一声我吩咐下人去办就行了。”
“不用了,我已经收集好了,且这亥时的露水才有用,我也不忍心劳烦他们。”幕夏将收集好的露水放进袖中,轻咳了两声,那瘦弱的身躯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却只穿了件极单薄的衣衫。不多时,一件带着体温的外套已搭在幕夏的肩上,她侧目,正对上景辰少有的温和目光。
“虽已三月,到底夜里不同于白天,我送你回房吧。”
幕夏点头默许。二人行于月色之下,池边水光潋滟,映着一前一后两个身影,花瓣落水,砸出波纹阵阵,惊扰了良辰,美景犹在,唯让人分不清孰真孰幻。
幕夏不时回头观望,她不明白明明说好了送她回房,为何景辰还要走在她的身后?清风婉约,直吹得她发丝轻扬,只剩下满目被月色剪碎的朦胧,在光与影中晕开。
景辰的寝室与幕夏的客房并不临近也不顺路,平安的把幕夏送回房之后,景辰跨过了大半个顾府才回到自己的房间。许是走的乏了,景辰终于想睡觉了,可还没等他的头贴到枕头上,一名家丁冲了进来。
“少爷,苏姑娘出事了!”
“怎么回事?”一句话说的景辰困意全无。
“不清楚,少爷,你快去看看!”
景辰觉得自己一定是在做梦,刚刚还和她一起月下信步,这才一柱香的功夫怎么好好一个人就出事了呢?
景辰吩咐好人去请大夫后,和通报的家丁赶往幕夏住的地方。路上家丁把事情的情况大体地说了一遍:幕夏昏倒是景辰派去照顾幕夏的丫鬟佩佩发现的,她说当时她在房外听到有什么打碎的声音,进去看时苏姑娘已倒在了地上,浑身发烫,不像发烧且久久不退。
景辰赶到时,幕夏已被抬到床上,就如佩佩描述的一样,汗珠从幕夏的额上大颗大颗沁出,整张脸热的通红。
“楞着干嘛?你们几个去冰库里取些冰过来给苏小姐敷上!你们几个把床纱放下,给苏小姐宽衣散热。”
不一会儿,下人就把东都最好的大夫请了来,老先生一副没睡醒的样子显然是被人生生地拖过来的。景辰现在可管不了这些,他一把拽过大夫把他拉到幕夏的床边,床上的幕夏因为没穿衣服,仅仅被露出了手臂。
大夫不紧不慢地开始搭脉,看得景辰恨不能上去催他一把。只见大夫闭着眼睛手指微动几下,另一只手捋捋花白的胡须,似乎已经知道了病因。
“这位小姐可有什么大碍?”景辰迫不及待的问。
“你要说大碍,我不好说。既然你已经让人用冰给她散温,等温度降下来也就没事了。这小姐的病是自娘胎里带出来的热毒,断不了根,只能长期的用药吊着。”
顾景辰根本没听懂大夫说的是什么,什么热毒,娘胎里带出来的他对此一概不知,唯一明白的是那句断不了根是指治不好。“大夫,这是不治之症吗?”
“倒不能这么说,只要好好控制不让病发,是要不了性命的,我看这位小姐像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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