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液沸腾着涌入大脑,理智瞬间被冲撞得七零八碎,沙纪握着手机的手骤然收紧,修长白皙的指节上隐约可以看到青色的血管。
肌肉线条紧致的小臂从身后伸了出来,轻而易举地拿到了那本数学书,然后收了回来。
沙纪愣了几秒,转过身去,慢条斯理地将视线从对方隐约的腰线上抬、再上抬、微微抬起头来看向那个低垂着眼饶有兴致地望着她的少年。
深蔚色的瞳仁像是弦月之下的幽湖,深不见底,让人想到正在猎食的猛兽。
“想要吗?”他一只手抱着篮球,另一只手扬了扬手上的数学书,笑容有些恶劣地问道。
沙纪没有说话,轻轻后撤一步倚靠在了舞台上,双臂抬起放松而懒散地张开,唇角勾起一个冷淡的弧度,眼波在那本数学书上流转,最终依然落回到那双望着她的眼睛里。
“叫着我的名字,说什么去酒店的话,很大胆嘛你。”
沙纪挑了挑眉,明白对方似乎是误会了什么,却并没有解释,就在这个时候,忽如其来的少年气息猛地凑近她,她下意识地微微侧过头去,正好看见他上下滚动的喉结。
温热又粗重的鼻息拂过沙纪的锁骨,酥酥/麻麻的,有些痒。
“还有……”他似是有些故意地拖长了语调,最终凝成一个神色微妙的轻笑,“刚才跳起来的时候,胖次露出来了。”
丢下一句不轻不重的玩笑之后,他扬起手上的数学书在沙纪的脑袋上敲了一下,随后把书放在了沙纪的身侧,一个漂亮的回旋转身,随即单手运球再次朝着场地中央大步走了过去。
听着篮球在空旷的体育馆里发出的沉闷回响,每一下都充满了力量和节奏的美感,沙纪轻轻一跃身形轻盈地坐到了舞台上,双腿交叉微微抬起荡了荡,忽然说道:“虽然不是故意的,但是我知道图案应该很可爱吧。”
她的声音低而软,带着点似笑非笑的语气,却是没有半分尴尬。
正要投篮的青峰大辉愣了一下,停下动作来望着那个正挑着眼角睨着他的女孩子,眼睛里全然是干净澄澈的神色,眼角眉梢却偏偏有着三分戏弄。
气势上完全不像是被肉食动物逼迫得瑟瑟发抖的猎物,反而像是个势均力敌的猎人。
妖精。
青峰的脑子里莫名其妙的出现了这两个字。
原本打算投篮的手忽然翻转了个方向,如同魔术一样在食指上转了起来,青峰大辉不咸不淡地打量着笑意盈盈的女孩子,许久之后从鼻腔里不耐地哼了一声,懒洋洋地低垂着眼皮挑了挑眉慢悠悠地说道:“你似乎不太知道自己说了什么奇怪又危险的话嘛。”
“完全不用敬语啊。”沙纪随意地笑了笑,像是完全没有把对方的话放在心上,“这么肯定我不是前辈吗?篮球似乎打得不错君?”
“不错?”青峰大辉重复着那两个字,露出了一个不置可否却又有些轻蔑的笑意。
似乎很嚣张嘛。
“欸~”沙纪拖长了语调,食指在身侧轻轻扣了扣,“那看来是很强了嘛。”
“切。”青峰嗤笑了一声,“能够打败我的只有我自己。”
沙纪被这句话噎了一下,差点噗嗤一声笑出声来,可是看对方的表情,似乎很认真嘛。
然而她吐槽的话还没说出口,便见青峰大辉似乎想起了什么一样,脸上忽然阴沉了下去,“不过篮球说到底不过是个游戏罢了,越是努力越是无聊。”
似乎是为了印证他这句话一样,一直在他手指上旋转的篮球忽然便应声而落,在地板上发出一连串渐渐微弱的闷响。
他来到沙纪身边拿,双手插在裤包里斜斜的睨了沙纪一眼,对她说道:“走吧。”
沙纪从舞台上跳了下来,侧头去看身侧那个高大挺拔的男生,全然不复最初见到时候那种惊鸿一瞥的昂扬不羁,反倒是浑身都散发着生人勿近的低气压。
两人在学校门口分别。
最终还是没有问出口。
既然没有兴趣了,为什么打球的时候,还是浑身都散发出耀眼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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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上午把数学书还给纯夏的时候,她抱着沙纪千恩万谢,被对方伸出手在额头上狠狠弹了一下,颇有几分恨铁不成钢的意味:“反正我是管不住你了,你想怎样就怎样吧。”
纯夏捂着额头,可怜巴巴的眼神像是一只即将被抛弃的小狗:“不要这样嘛,是沙纪说的要多制造话题,而且我们是去学习呀,我又不像沙纪理科好到令人发指。”
她最后一句带了几分讨好的意味,却见沙纪不为所动,一只手杵在下巴上似笑非笑地望着她,另一只手指上旋转着的铅笔仿佛在她的心上拖拽出一道长长的痕迹,她有些心虚地加大了笑容,以至于僵硬地发出了几声尴尬的“嘿嘿。”
“学习?在体育馆?”
沙纪意味深长地拖长了语调,微微上扬的尾音像是一支挥舞着的小皮鞭。
“……”纯夏识趣得没有接话,确实学习的话去图书馆会更好,到空无一人的体育馆去,松田君的意图确实是有些明显得过分了。
想到这她的脸颊爬上一抹可疑的绯红。
救了纯夏一命的是上课铃声,铃声一响她便立刻正襟危坐低头去看失而复得的数学书,表情严肃认真得仿佛里面写了的终极奥义。
而伴随着上课铃声迈进教室里的除了老师,还有沙纪的后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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