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家二房的藏书房开了十余天,吃瓜的路人逐渐散去。
本来嘛,多大点儿事!不就是开了个私人借书馆,既不会颠覆朝野,也不会打乱阶级,更没有以此盈利,完全的奉献精神,就算偶尔还会被人提起,也是被人歌颂而已。
依旧还在心里惦记着这事儿的,要么是与之分不开关系的,要么是羡慕嫉妒恨的。
蒋恩和蒋威这对儿同父异母兄弟,属于后者。
蒋威已经不止一次埋怨过蒋恩没个大哥的样子,若是能摆一摆大哥的权威,二房还不得乖乖听命。
对此,蒋恩却从不多说一句。
倒不是大肚,是犯不着,毕竟也不是一个娘生的亲兄弟。他的为难,不需要向旁人道明。
一想起自己的难处,蒋恩难免咬牙切齿地念起嫡母。
想当初,父亲与那嫡出的二弟先后亡故,按理说,嫡母应当将他记在名下,并且上报朝廷。
可他那嫡母,到死都不肯吐口同意。
如今他倒是想耍一耍老大的权威,可嫡庶有别,总归是名不正言不顺,尴尬的要命。
蒋恩觉得自己是个苦命的,不仅仅是出身不够好,就连人生也不顺遂,给他添堵的人,死了一个,还有一个,总也死不尽。
不过是个小小的书房,有书千册,也敢取名叫做藏书房!
不过是个小小的妇人,夫君亡故,娘家也没了什么人,也敢事事算计他!
不如……
蒋恩能够想起来的,不过是杀人越货,这样的老戏码。
他思来想去,雇凶杀人的危险极大,下毒杀人又唯恐留下痕迹,但如果二房不慎走火呢!
哈哈,越想越觉得是个妙计。
且,走火的范围无需广,就烧了那徐氏所居的“六月莉”。
到时整修起来,也不费力气。
当然,这事儿可不能他亲自动手。
要心腹养奴才的作用,也就体现在这当口。
但,如何操作,选谁去,还得从长计议。
——
不知道是不是最近太过顺风顺水,一早起床,徐昭星的眼皮儿不自主地跳了两下,她顿觉膈应,就好像有什么坏事要发生似的。
能有什么坏事呢?
如今她最在意的不过是那一件而已!
徐昭星叫了慧珠前来。
“藏书房的情形如何?有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
自打藏书房开放,慧珠每日都要和徐昭星汇报情况。
这十余日,一共有一百一十三名太学生慕名前来。
后面来的太学生,还不如第一天来的。
太学原本有要求,凡十八岁才能入学。但自从云帝继位,下了旨意,凡六百石以上的官吏都需遣子弟前来太学学习。
如此一来,所谓的年纪要求,形同虚设。现在的太学,上至六十老翁,下至十二少年,都有。
唉,想要寻找适婚又适合的对象,哪里会有那么容易。
慧珠叹了口气,道:“姜高良今早又来过一次,借了本《东吴山水志》;牢元勋与他同来,看的书太多,每本书都看不够一盏茶的功夫;耿宏博是午时来的,还是抄写他第一次来借的那本《杂赋集》;江同方倒是一直没来;前几天过来的韩律,也是并未再来。”
顿了一顿,她想起来了:“今日,余家的三公子也来了,可我瞧他好似心不在书册上,三番两次与我搭话,都是打听咱们后院的情形。我寻了个事由,躲了。”
“下回他要是再问,你就说我说的‘书中自有颜如玉’。”
余良策的心思,徐昭星怎能不知,她把余良策伙同其他“重点关照对象”的画像拿给蒋瑶笙看过。
一开始,蒋瑶笙当然是抗拒的。
徐昭星劝了几句,她倒是听了,其他人的画像略看了几眼,唯独余良策的题册,只扫了下名字,连翻开都不曾。
可见,可能性为零。
蒋瑶笙对谁都没有表现出特别的兴趣,徐昭星也吃不准她的心思,只能继续观察。
像今日,也没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可她这心里还是毛毛的不舒坦。
徐昭星和慧珠话还不曾说完,便听见门口的慧玉大声道:“三姑娘来了。”
紧接着,珠帘一响,蒋瑶笙迈着端方的步子踏了进来。
徐昭星便没心思再多想,随口嘱托慧珠:“你叫蒋肆继续注意着大房和三房,前头和后头都找人看着,防人之心不可无。”
慧珠应下了,向着蒋瑶笙福了一福:“三姑娘陪二夫人坐坐,奴婢到前头忙去了。”
“去吧!”
眼见就是蒋瑶笙十四岁的生辰,与她娘同吃的这些日子,她娘将她养的圆润不少,越发有少女的线条,就连声线也褪了稚|气带着少女的娇俏。
她自个儿的变化,她自个儿也知道,原本胸前挺平的,这两月居然疯长,一天一个样,肚兜的绳子是松了又松。
要照这样的速度长下去,她也不比那个嘲笑过她没长开的临湘县侯家的五姑娘渺小多少。
前日沐浴的时候,给她擦背的季嬷嬷也道:“三姑娘,真是越长…越好,待葵水一到,就可以作新嫁娘了。”
一想起这茬,蒋瑶笙就觉得脸如火烧。
关于男女之事,她知之甚少,能见到外男的机会也少之又少。
前院的事情她娘一直没有让她插手,她也不好插手,哪有女儿家自己挑夫婿的。
可……这心里总是不安宁呢!
今日实在忍不住,遣了雪刹到藏书房瞧了瞧,也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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