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撒进了宽敞的病房,如同亲人般的温暖,而且现在亲人真的就在身边,你一句,他一句的关心问候让孟企凡忘了一切烦恼,或者说那些烦恼从来都没有存在过,直到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医生从床前走过。
她那张逐渐淡去笑容的脸随着老医生的身影转动着,后脑深处又出现了一丝蜂鸣声,若隐若现,并半随着偶尔的抽痛。
她用手揉了揉后脑,露出痛苦的表情。众人的关心声、责怪声立刻止住。
“怎么了,小凡?”,还是小姨抢先地发问。
“我,我刚才做了个奇怪的梦,梦里任磊失踪了,后来一个老医生告诉我他被撞得很严重,还查出早已患了脑瘤......”
孟母坐在床边,语重心长地说:“不要担心......”。
“等等!您先别说话!”孟企凡突然坐起。“这个镜头发生过!接下来您会说没有任磊这个人,我又会从建峰那问出任磊的下落......这是梦!我是不是还在梦里?”
她开始烦躁、抓狂,翻找着自己的物品,可是什么都没有找到。
“在哪?在哪?你在哪?我需你时你为什么不出现了?快把我叫醒啊!”她不顾一切的跑了出去,留下那群亲人呆呆地看着她的背影。
走廊中,阳光如同河蚌伸出来的斧足一样晶莹剔透、隔卵溢出,将正中间那个黑影包裹得只剩骨干和轮廓。
她认得那个背影,认得那个花白的发型。于是,她等不及那迟迟未现的歌声了,边跑边将右手伸进那暖阳中,搭在他的肩上。
暖阳散去,黑影缓缓回头,她马上惊得撒手,那绝不是唱歌的醒梦人,而是......
“老医生?”
眼前模糊的丝状光线将人影衬托得很暗,但是孟企凡还是认出了那个站在床前的人就是老医生。
他发现她醒了,看看她,又看看门外,门外瞬间涌进来一大帮亲友团。
“你可醒了!”仍是小姨抢话,“感觉怎么样?头还疼吗?想知道什么就问我们,只是别再自己一个人去查了,好不?”
“我,我做了个奇怪的梦。”她摸了下后脑,确实有点抽痛,“梦见任磊受了重伤,还患了脑瘤,然后你们还......”。
“那不是梦,小凡,妈妈不该瞒你!”孟母打断了女儿的回忆,看见宝贝女儿如今这种状态,除了含泪说出实情,她已经不知道该如何处理下去。
病房里瞬间安静了,所有人的目光都胆怯地集中在床上的病人身上。
她的反应却没那么过激,只是呆呆地愣在那里,眼睛一眨不眨。
孟母赶忙起身摸了摸女儿的额头,坐下后仍不知所措,又再次起身给女儿盖了盖被子。
“说句话!小凡,不要吓妈妈!”孟母的声音比她的双手颤抖得更加严重。
“没事儿,妈,我没事!你们也累了吧?去休息吧!”
中午,大家轮换着去吃饭了,病房里的建峰和小姨同时照看着企凡,这也是大伙的决定。
“建峰,我想见见他!”此话一出,明显感觉背对着自己的建峰打了个寒战。
小姨手里正在收拾的餐具也噼里啪啦地掉在了桌子上。“不行!等你好了再说!”
“他,是不是快不行了?”
建峰不敢说话,愣愣地看着小姨。
“那也不行!”小姨的态度似乎早就铸上了铜墙铁壁。
病房内陷入了可怜的尴尬中。
“咳!”门口的一声咳嗽打破了僵局,三人抬头,见一头发花白的老医生站在门口向屋内的两名家属招手。
建峰左右看了看,疑惑地走了出去。
小姨快速地整理了下餐具,然后也小跑着跟了出去。
“病人醒了,但是撑不了多久。病人想见她,也许是最后一面,作为一名医生,我必须传答病人的要求,但是他想见的人也是我的病人,所以只能由病人家属决定了,你们商量好后通知我,时间太久的话就不用了。”
回到病房,小姨看看建峰又看看企凡,嘴唇微动,欲言又止。
“不用说了!”企凡倒是先开了口。“如果他就这么走了,我也不会好好的活下去的!”
说话间,她的眼神没有看任何人,小姨和建峰倒是久久地对视着,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走廊深处,“重症监护区”的牌子不知何时坏掉了一边,歪歪地挂在那里,随时有可能脱落下来。
青色的玻璃散发着冷意,使孟企凡不愿意再去触碰它们,也不愿被人搀扶着,更不愿坐什么轮椅,虽然头还是晕晕的。
护士已经在里面将门打开,老医生回头看了一眼,问了一句:“你们谁进去?”其实是示意把进去的人数降到最低。
建峰想陪企凡进去,却被小姨抢先了一步,小姨总是想得很多。
医院的托鞋很软,也很轻,可如今穿在孟企凡的脚上却像挂了秤砣,举步维艰。
她艰难地托着它们,眼睛已经被灯光打的模糊,却仍能认出那被仪器包围着的就是每天跟在自己身后、忧郁而又阳光、悲观而又坚强的小磊。
“你说老天对你很公平,原来只是在等着解脱!”望着这个全身是伤的傻弟弟,她已泣不成声。
“既然早就知道结果,为什么还傻傻地帮我?”她的哭声中夹杂着难以控制哽咽的“埋怨”,凄惨而又悲凉,在场的所人听之心动、望之落泪,一旁的小护士早已鼻涕一把泪一把,哭得稀里哗啦。
小姨上前,担心地想搀她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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