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葫芦口,中间的平地加上两边的缓坡,窄处长不过三里,再往外就是悬崖峭壁,所以只要看顾好了这长三里的一线就算完成任务,这三里长的山口,却不是平的,西面缓坡上有一道两人高的山崖余脉,北高南低,大半地方不能攀登,只要看住几个能攀登的口子就行了,天然就是一道墙;东面坡地是一些散落的巨石,雨水冲刷日久,冲走了石缝里的泥土造成的,要堵住的话只要修起几个地方就行;中间是平地,却有一条深沟从西向东斜斜穿过,,是山洪冲击出来的水道,也有一人高,不用修栅栏,只要把北侧挖的陡一些就成;所以这三里长的山口,要修栅栏的地方半里也不到,毕竟这是山地,到处都有可以借助的地形。
赵鹏让每队留下五做人看守,其余人上山伐树,又派了所有衙役往南做哨探,万一有情况也好传讯,大白天视线良好,也不担心有人闯关。李义身为队长,有了小小的特权,也不用伐树,便到处乱窜跟其他熟人打招呼,哥长第短甚是快活。到了中午,赵鹏就看不下去了,叫人唤来李义。
李义听说县尉又叫自己,还以为又要杀他这只鸡,慌得不行。没到赵鹏跟前就扑通跪倒,“世叔!我可没耽误正事,就是聊了聊天。侄子错了,回去我一定要好好砍树,不给您老人家添麻烦。”
赵鹏略作沉吟:“你又在到处乱窜,可知犯了什么错?”
“我犯了不砍树之错,当罚我砍树。”
赵鹏见他乱说,也不再逗他:“李义,我要派人去见团练使郭大人,汇报这里的情况,就你去吧,可以挑两个人跟你一起,顺便看看老虎山下的情况怎么样了。”
李义听他不是要责罚自己,欢喜得很:“得令!我一定早去早回!”李义来回逛了一个上午,早就烦了,巴不得到老虎山看看大场面,回去跟二叔讲了赵鹏的命令,李勤还要主持事务走不开,就让马武陪他一起,李义又叫上张秀,到赵鹏那里取了公文,便出发了。
走到半道,就听远远地传来喊杀声,直把李义激动地健步如飞,要不是怕马武跟不上,早就放开步子跑上了。望山跑死马,听音也能跑个半死,等到三人老虎山附近,天已昏黄,喊杀声都停了。
有巡哨的府兵带三人往帅帐去,三人跟府兵打听了才知道,这老虎山之所以能成为匪巢,的确是得天独厚,老虎山其形如卧虎,周边不下三十里,整个山就是一个高台,虎头虎背虎臀外侧都是悬崖峭壁,不易攀登,只有虎腹略低,但也有十数丈高不能攀爬,贴着虎腹有一个斜坡,可以上到虎臀,是虎尾坡。但是山匪在虎臀上造了门墙,没有梯子爬不上去,若是扛着梯子上山,虎腹上的人就能用石头砸,地势之险,就算是十万大军也没奈何,于是郭达就把大军撒开了,一半人堵在虎尾坡,一半人散在老虎山周围,若是匪人缒崖下山,便可发号堵截。李义三人听带路的府兵一通介绍,不由得连连咂舌,怪不得老虎山距离成山县这么近还能被山匪占据,有这么一块好地方,确实可以开山立寨。
一路上受了好几波巡哨盘查,才到了府兵营地,大概一看,这营地扎得跟在成山县差不多,只是少了马匹,想来也是,这地方都是乱石丛生跑不得马,想必是留在县城了。营里面正在开饭,一伙十人围锅而坐,用木碗喝汤,啃馒头,就算是聊天也是很小声。李义看了不免被这肃穆的气氛感染,紧张了起来,随着带路的府兵到了一处帐篷前,只见帐篷口有四个穿皮甲的士兵侍立两侧,中间小板凳上坐了一个同样着装的人,府兵单膝跪地,“报告大人,有柳林县团营送来报告。”李义赶紧把镔铁棍让张秀拿着,呈上赵鹏给的公文,又退回来,这才仔细看这位团练使大人。郭达穿着普通的军服,外面穿了一层皮甲,四方脸,除了气度不凡之外,倒也没什么特别之处,要是脱了这皮甲,就跟普通的士兵没两样。心里不免嘀咕,这位大人只怕还没县尉看起来有气派,也不知道有没有真本事,不过让人有亲近之感,应该是个爱护士卒的好官。
公文上似乎没写多少内容,郭达借着火光一眼扫过,便放下了,问到:
“你是几时出发的?”
“属下正午出发,走了大约两三个时辰。”
“一路上可有什么发现?”
“只是到这附近才遇上巡逻的兵丁,没碰到什么人。”
“你出发的时候,柳林营在做什么?”
“县尉大人让我们建一道木栅栏。”
“木栅怎么样了?”
“需用的树木已经有了大半,此时应该造好了。”
团练使听他对答清晰,有些高兴,又问了李义的身份,家里有什么人,可曾读过书,李义一一回答了。郭达越发和蔼,不住的点头,呵呵直笑,指着张秀手里的镔铁棍,“你父亲号称是西平府第一好汉,我也是听说过,据说他常用一条三十斤镔铁大棍,几十人也能敌得过,可是这一条?”
“正是这一条,临来的时候家父让我带着杀敌,只是我没有家父使得好。”
“呵呵,我早想认识西平第一好汉,只是一直无缘相见,见识一下你的武功也是好的。我部下有一个郎将叫刘大友,也是使的好棍法,曾经一人抵挡十几个蛮胡,你可以愿意与他比试比试?”
李义对自己一身武艺颇为自信,输了什么也不能输了气势,大声回道:“属下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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