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这是明显敷衍的答案,岑天只是不想回答她罢了。
不再追问,方荷闲淡地移开视线,控制着尚还不太适应的身体下床,准备更衣梳洗。
见岑天不为所动,依然打量的目光审视着自己,方荷微微蹙眉:“能否请先出去一下,容我更个衣呢,岑先生?”
“当然。”岑天回得爽快,双手插兜从床边站了起来,微斜着脑袋看她:“不过你唤我岑先生是不是太见外了些?”
“怎么说,我们现在也算是合法夫妻了。”
他笑得意味深长,稍稍倾身,凑脸到她面前,轻声缓慢道:“你可以唤我相公,或者,darling?”
方荷自动屏蔽他的话语,面无表情地瞟了他一眼:“说完了吗?”
“说完了就请你出去吧。”
岑天再厚的脸皮,这会儿也有些绷不住了,肩膀一耷拉退缩回去。
不满地控诉道:“你这也太差别对待了吧,我好歹也是美男子一枚,你就不能给点面子嘛。”
“这样下去还怎么男主外女主内啊?”
方荷像看神经病一样瞥了他一眼,由衷的赞叹道:“你想的可真多。”
“快点出去吧,我要换衣服了。”不耐地摆了摆手,方荷折身走到了衣柜前,打开柜门挑选衣物。
这时岑天刚走到门边,手握在门把上轻轻转动,他实在忍不住好奇又扭回头,唤她:“方荷。”
“干嘛?”已经被满柜华丽衣裙闪瞎眼的方荷,闻言也只是随口一答,两手并用地在衣柜里翻找。
听得出她的心不在焉,岑天略微犹豫了一瞬,终是忍住了话语。
“没什么,你先换衣服吧。”
“记得下楼之前,先照照镜子。”
说完他走了,但“照照镜子”这四个字,明显触动了方荷的神经。
她挑衣的动作顿住,缓慢地摊开手掌,十指纤长,白皙如玉,掌心,指腹,看不见一点薄茧。
好像从她醒来后,身体感官就变得不一样了,尤其耳聪目明,声线也有些微异。
原本她并未多想,只当是昏迷期间,岑天又给她服用了什么药物。
可如今……
方荷小心翼翼地抬起手,抚上自己的脸颊,缓慢地踱步到了穿衣镜前。
镜子里的女孩儿长发倾垂,散落在肩头,恰好掩住胸前的起伏,她的脸明显更瘦削,褪去了稚气的婴儿肥,五官如雕刻而成,精致秀雅。
除了纤细的身形,已和她没有半分相似。
然而她美则美矣,却更像是被描摹出来的人物,少了一丝特质,反而成了缺陷。
但这些不是重点!
方荷连衣服也顾不上换了,急匆匆地奔下楼,去找岑天。
对方大概也就早料想到她会有这样的反应,驱走了楼里所有的仆人,长腿交叠,静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着报纸,留意着楼上的动静。
岑天不慌不忙地拿出一摞报纸,往茶几上一放:“先别急,有什么问题等你看完了报纸再说。”
方荷将信将疑地在旁边坐下,依言将那一厚摞的报纸看完,也仅用了一刻钟而已。
她没想到一趟茶山之行竟会惹出这么事来,不止平萍命丧其中,她自己也变换了身体,京里更是闹得喧腾,警方已认定她二人身故,民间却有多种版本在流传。
但归根结底,是没人能解得开茶山之谜。
方荷怅然地放下报纸,抬眼问道:“茶山塌陷了?”
她好像隐约记得,昏迷之前感觉到一瞬间的地动山摇。
“准确来说不叫塌陷,而是消失,那地方现在可是一点儿痕迹都没有了。”
静默了片刻后,方荷又问:“你还知道些什么?”
其实她心中有很多疑问,譬如岑天的病症究竟因何而起?而她又到底经历了什么?隐藏在暗处的敌人有何目的?乔镰现在究竟身在何处?
但是她也知道,岑天了解的真相有限,能回答她的其实并不多,而更让人恼火的是,就连那些有限的真相,对方都要半遮半掩。
“人生难得糊涂,你又何必非要知道那么多呢?”
岑天盯着她看了很久,眼神愈发深邃,复杂。
“明知真相只会令你痛苦,又为何还要追寻下去?”
“你有了全新的身体,可以开始崭新的人生,我也会一直陪在你身边。”
“就算你现在不喜欢我,那也没有关系,反正你的身份,已经是我的妻子,我们未来有的是时间,慢慢培养感情……”
方荷抬起眼,晦暗不明地目光盯着他,嗤笑反问:“崭新的人生?”
接着深吸一口气,吐字缓慢道:“岑天,我跟你不一样。”
“我在这里有亲人,有朋友,有十五年的光阴。”
“你现在要我开始崭新的人生,与过去一刀两断,你觉得可能吗?”
“我觉得我会放过,把我人生搅得一塌糊涂的罪魁祸首吗?”
想起那些无辜枉死的茶山百姓,还有她的室友平萍,方荷恨意更深,攥拳,咬牙道:“我告诉你,不可能。”
“我跟他不死不休。”
“够了!”岑天突然一声暴喝,打断了她的话语。
这绝对是岑天有生以来,第一次对着女人发火。
他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情绪明显有些激动,胸膛起伏得厉害,衬着他一副苍白的脸,整个人看上去似乎摇摇欲坠。
他垂眸,心痛地看向方荷:“你若是割舍不下过去,就尽管去寻回,天塌了有我顶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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