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破晓,新的一天来临。
外面已经天光大亮,地牢里却是阴气沉沉。即便是棉被再厚实,这一整晚下来,霍良还是感冒了。紧跟着他咳嗽的,还有穆琪。
霍良想开口,嗓子却是生疼,他就听见穆琪先他一步,沙哑着声音说,“我是不是不应该杀她?”
她这突如其来的问题,让霍良微微一愣。穆琪昨晚哭了很久,睡的时候天也快亮了,这么些时间里,她就在想这个问题吗?
“为什么?”霍良撑了撑麻木的腿,问。
就见穆琪垂眸许久,轻声道,“他生气了。”
这个答案在他的意料之中,只是从穆琪嘴里说出来时,霍良就微微有些生气了。
再一扫面板,这一大清早的,直播间居然有十几万人了,眼前的弹幕也是一阵一阵的刷,绝大多数都是在责骂穆琪的。
有的时候,人就是这样。当他认为你是对的,你做什么错事都会被他狡辩为对的,当他认为你不对,你怎么做也是徒劳无功。就好像这会儿弹幕上有人说穆琪三观不正。
所谓的三观正与不正,只不过是你的潜意识里,认为这件事是对是错罢了,完全是站在你自己的主观,无关他人感受。
果不其然,被其中一条弹幕一带节奏,又蹦出来许多骂穆琪的。
这件事,在霍良看来,穆琪是有错,但也不至于三观不正。她不应该杀人,也不应该在后悔之时第一个考虑到胡瞿,这便是她的错。可只有她错了吗?被她杀的那个人便没有错吗?
只能说,在这是是非非的江湖之中,对与错,全凭自己的意识吧。
这会穆琪既然问他了,他自然是要好好说上她一番,还给她讲了一大堆道理,结果只换来了穆琪的一记白眼,“好了好了,道理一大堆,你嗓子不疼吗?赶紧出去吧,记得看大夫。”完全是一副不耐烦的模样。
霍良无奈的笑着,“你倒是听进去啊,这样我也少动嘴皮子。”
穆琪真怕他再唠叨,摆着手示意他离开,“知道了知道了。”
霍良起身,活动了一下身体。本想着带穆琪一块儿出去,但奈于所谓的“规矩条例”,他只能先自个出去。
临走前,他探了一下穆琪的温度,知道她没发烧,这才安心的出了牢房。
只不过刚出地牢,他又踏了进来。
左右已经感冒了,也不在乎在地牢多待一段时间。
胡瞿的牢房在另一边,这是昨天铃儿告诉他的。
相比起穆琪的惹人怜惜,胡瞿就要显得失魂落魄许多。霍良不知了解事情真相到什么地步,但看他如此模样,也没再多说什么。
“饿吗?”
本有话言,等正儿八经见了胡瞿,却是不知道说些什么,左右踌躇间,竟是问了如此这般的一句废话。
好在胡瞿并不在意,也可以说,他根本没有留意到霍良的出现。这在习武之人身上是大忌,胡瞿应当晓得,但眼下的这般情况,更能说明,容安的死,他很在意。
胡瞿这会儿的状况,霍良即便是再待些时间,他也不会留意到,他只能作罢。
从昏暗的地牢出来,猛然间接受刺眼的光线,霍良条件反射的抬起手,遮在眼前,等差不多适应了,他才放下手,却又是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今天好不容易没有前些日子那么冷了,偏偏这种时候感冒。他这人也是怪,越冷的天,感冒了好起来越快,偏生这天儿越热,感冒就很难好。霍良只觉头越发疼了。
回到院子时,胡辛已经在小亭子里等着他了。看他半眯着眼打盹的样子,昨晚多半是没睡。见此,霍良难免有些心疼。
上前轻拍了一下胡辛的手臂,待他睁开困倦的双眼后,霍良忍下咳嗽,沙哑着声音道,“进入睡吧。”
许是因为太困了,胡辛没听出霍良的不对劲,倒是正端着早膳过来的铃儿听的真真的。
铃儿跟在霍良身边也有些日子了,这会霍良一记眼神,她便懂了意思,端着早膳径直去了屋子,没有多言半句话。
胡辛昨夜整晚没睡,眼下头一沾到枕头,就很快进入了梦想。看他睡下了,霍良才放心的起身,掩着口极力控制着,轻声咳嗽了几下。
待他换了一身衣衫出来时,铃儿已经在隔壁屋子候着了。就瞧见方才桌上的早膳已经换成了清淡的粥,粥旁的黑色药汁也正冒着热气。
“夫人快些用了早膳,也好吃药。”说话间,铃儿将勺子放到了碗里。
霍良边吃粥,边想着从鹭芳书院出来后发生的种种事情。
他不经开始感叹了起来……
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原本愉悦的直播生活开始变得复杂了起来。
最近愈渐低靡且沉重的气氛,实在是让人焦心,甚至有时候就觉得喘口气都难。果然,小说里电视里的江湖都不是随便唬人的,他原本以为,这次的江湖副本自带欢脱bgm……
“时间差不多了,夫人把药喝了吧。”
他出神之际,铃儿已经把面前的粥碗换成了盛着黑乎乎药汁的碗。
捏着鼻子,霍良一口气喝了下去,眉头都快要打结了。
早有准备的铃儿,在他放下药碗的时候,拿了一块糖递给了他。
胡辛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他太累,霍良知道,所以一整天都在他身边守着,也没打扰他。这会见他睁眼,就招呼铃儿准备晚膳去了。
他生着病,没办法下厨,这种事自然是交给了胡洱,好在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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