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爽，晨阳旭，白色的薄雾还弥漫在田间地头没有散去，工作的人们和学生已经赶早在乡村的小公路上，即使他们在怎么不去注意，也很难不发现今天村里只要是能自由活动的狗都遍体鳞伤，同样踏着单车穿行在人群里的张少杰自然是知道这一点的原因，不过他现在比较在意的还是早上的教师见面会。
到了学校，停车的时候很多学生都好奇地朝张少杰看过来。在这个不大的村子里，出现一张生面孔是很容易惹人注意的。
在众人的目光中张少杰到了教学楼二楼的教师办公室。于其说是办公室，实际上是一间改装的教室，整个初二年段的教师共用这一个地方。办公室四周摆着书架，每个书架上的书和卷子累放的都贴到了天花板，办公室中间紧紧挤着七八张摆满文具和教课用书的办公桌。尽管办公室略显狭窄，但是在每个能够利用到的角落出人意料的出现了花草盆栽，大窗户上那盆绿绿葱葱的吊兰垂下来的枝叶几乎盖住了整块玻璃，清晨的阳光照射在苍翠欲滴的叶片上，在整间屋子散布出了温柔的绿光。前门的黑板上绘制有本学期的课表和日程安排栏及装饰的图案，后面的黑板上则被擦拭的干干净净。
“很快就会写满字的。”
张少杰转过头，一个矮而略胖的中年人站在自己的身后，宽厚的脸庞，椭圆镜片，刚修理过的下巴，手里拿着一个白色的有盖水杯。
“你是新来的物理老师吧？”中年人和善地微笑，“我是这个年段的地理老师。”
“你好，我叫张少杰。”
“我知道，叫我开富就可以了。”中年人站到黑板前看着课表，“咦，少杰是教原来永和老师那三个班的吧？”
“啊？”
“永和老师原来是教一到三班的物理老师，上个月结婚去了，她丈夫不让她继续当教师了，好像找了别的工作，所以少杰应该是教她原来应该教的班级吧？”
“哦，是的，我还不知道前一任班级的老师的名字。”
“哈哈，没关系没关系……这，课表上今天早上好像没有物理课啊？”
“我想先来学校熟悉一下，顺便和各位老师先认识一下。”
“这个好啊！有干劲！这个学校好久没有来新老师了，大家知道这学期来了个年轻的老师都很高兴，年轻人有热情啊，脑子活络，学校里就需要多一点年轻人，来来来，我帮你找个位置，没有的话我待会给你再搬一张……也对，永和老师走了她的位置就空出来了，不过有没有太里面了？”
拒绝了地理老师盛情的交换位置的提议，张少杰在属于自己的办公桌前坐下，位置在整个办公室的最里面，紧紧挨着堆放成摞学生试卷的墙角，身后就是绿色的落地窗帘。
节奏轻快的脚步声踏进了办公室。
“富老师早！”身材娇小的女老师活泼地打招呼，眼睛瞄到角落里的张少杰，“那个是……？”
“人！”地理老师反应极快。
“我知道，老先生怎么一点也不稳重。我猜到了，新来的张老师是吧？我是这个学校的音乐老师，朱艳梅是也！”
“这个学校的音乐老师……？”
“因为整个学校只有我一个音乐老师。”音乐老师骄傲地拍了拍胸膛，和张少杰打过招呼之后就在张少杰斜对面的办公桌上坐下。
“早上有音乐课吗？”坐在最靠近门的地理老师问。
“没有，待在家里也无聊，就来学校逛逛咯！”
“是不想错过好戏吧？”地理老师神秘地说。
“看来我这一把赌对了。”
张少杰感觉音乐老师的眼角余光朝自己这边扫了一眼，嘴角似乎偷偷地扬了一下，就开始翻出抽屉里的乐谱，又拿出了一张电子软钢琴，戴上耳机独自弹奏起来。
随着时间的流逝，老师们陆陆续续的出现在办公室里。坐在张少杰隔壁的是教数学的黄桂志老师，他的年龄和地理老师差不多，但是瘦瘦的，眼角布满深深的皱纹，戴着厚厚的老花镜，和张少杰打招呼的时候眼睛不停地眨；化学老师林晓是个身材矮小脸型方正的三十左右的男人，他是目前为止除了校长之外，张少杰见到的穿西装的教职人员，他坐在地理老师旁边，一到就开始按手机；思想政治老师白雄卫坐在地理老师对面，四十出头，瘦的程度让张少杰不禁联想到了晒干后皱巴巴的茄子；随后到来的看上去文文静静的男青年是生物老师，后来张少杰才知道办公室里的盆栽全是他负责照料的，而且他有轻度的洁癖，他和音乐老师同姓朱，名字光明，他一来就送给了少杰一盆刺球。
办公室里的办公桌并不是全都填满的，有一些老师住在教室宿舍，办公地点自然迁移到那里；有些老师住的近，又不是班主任，不需要处理学生事务，所以只会有事的时候才进来坐坐；还有些老师只是单纯的不喜欢挤。所以总的来说，看上去拥挤的办公室，实际的常住人员只占了不到三分之二，也就没有了想象的拥挤。
早读的铃声响了，每个到了的老师都专注在自己的授课准备中，除了音乐老师还在激情澎湃地弹奏钢琴。张少杰也开始翻出课本准备教案。
“咦？”一声微弱的惊讶声在张少杰对面响起，温子茉斜挎着包站在张少杰的对面的办公桌前，她的头发现在扎成了马尾。
“你们认识？”生物老师问。
“昨天遇见过。”张少杰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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