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雨了。
场台风雨让炎热的夏天霎时没了踪迹,海风夹杂着湿冷的雨气拂过坐在窗前的我。
我起身,把窗帘拉至尽头。窗户打开,迎接着扑面的雨滴和大风,分外爽快。
出门。地上积了水。我骑着自行车,那水竟能没过半个轮子。由于对路况熟悉,我自得其乐地向前骑去,故意晃晃悠悠地玩“蛇行”。反正是看不见路面了,留着眼睛看街道美景也好。
雨衣遮不住我只被短裤覆盖了小截的双腿,雨水淋在腿上,风吹,那股冷气竟能在夏天里冷入骨子里。
到达目的地后,我连打了几个喷嚏。旁的陌生人好心地递过来几张纸巾,我感激地朝他微笑。
“镜玄,我在这。过来过来。”世唤站在古朴的木门前,头顶上是“书苑”两个依旧古朴的大墨字。他在朝我招手,带着他那韩中混血的姣好面容。
“哎,来了。”我急忙回应。转身向陌生人点头致意,手里还攥着他给我的纸巾,然后跑向世唤。
“今天不戴那顶粉红色的帽子啦?你不是说那时‘青春的印记’吗?难道你服老了?”世唤目送我靠近的身影,又盯着我漆黑而披散着的长发,张扬地笑道。
“哦,今天下雨了。”无视他的挖苦,我淡淡地回答,“我又不是……”语未尽,看见前方有几个戴着鸭舌帽的年轻人,识相地住嘴。
“今天又来了什么好书?”我走在前头,伸手拨弄两侧的书列。
“这本!”世唤挑出本封面是大大小小韩文的杂志,在我面前挥动得兴高采烈。
我凑上去瞧了瞧,终于找到几个小得区别分明的中文字体:韩国纯爱小说,暖入心扉的年少往事。
“先生,”我扁着嘴,皱起眉头,“这种言情小说还是留给你自己普及知识,锻炼锻炼情商吧。”说着,突然想起段往事。
某天,讨论着将来的婚嫁问题时,世唤半开玩笑地对我说:“反正现在的我们还是学生,说不定等我们都参加工作了,你觉得我这人特别优秀,就会想嫁给我了。”
这让我当时出了身冷汗,并且个星期不敢再和他见面。
“想什么呢?”世唤抖抖那本被举在我面前的书,不礼貌地打断了我的回忆。
“没……没,什,么。”我猛地回过神来,不满地瞪了他眼,径自走开。
真该改掉这个随时随地都能发呆的坏习惯。
直到日落,我失落地空着手回到书苑门口,耐着性子等待里面那个磨磨蹭蹭的韩国少年——门总算是开了,见他抱了摞高及下巴的小说出来,有好几本都是我已经看过的并且个人觉得不错的书籍——我是不介意再看几遍的,于是走近他后狠狠抽出里,回头向书苑的老板道别,再嘻嘻哈哈地骑上自行车扬长而去。当然,这切都是因为书苑的老板是世唤的大伯,我们才能免借书证地抱走了堆珍品。
世唤没有携带任何交通工具,除了副腿脚。他也很物尽其用地跑在后面大喊大叫。“啪啪”的水声此起彼伏,我心想这小子的裤腿定花了。回头,果不其然。声尖锐的刹车声后,我停下车,哈哈大笑地等着他追上来。
“你,你!”世唤大口大口地喘气,把只手按在我肩上用力推,愤愤地叫道:“推到水里去!”
我几乎控制不住平衡地跌了下,惊呼着拍打他的手,然后求饶地喊着“op”。他收手,我放在车篮里,又好心地接过他手里的书,堆放在车后座。然后狠狠地跺着地上的雨水,幸灾乐祸地庆祝着雨水的飞溅。毕竟,我穿着短裤和凉鞋,他穿着长裤和球鞋,谁胜谁负,目了然。
“你,你!”他气得吐出长串韩语,叽里呱啦的我也听不懂,干脆就吐着舌头,更加用劲地跺水。
“年轻真好啊。”突然,个苍老的声音打破了这欢愉和谐的片刻。我循着声音望去,个身披紫色披肩的老妇人,就从此闯进了我十七岁的生命。
她提着个破旧的布袋,幽幽地打量着我和世唤。她有着头纯白的头发,齐肩,凌乱得出奇。我盯着这头发白,总觉得很熟悉。
“我的店在石英街629号,欢迎来访。”她从袋子里拿出只玩具娃娃,放在我的车篮里,朝我笑,接着缓缓地走远了。
“谢谢老婆婆!”看我呆立不动,世唤殷勤地替我道谢。他走过去拿起那小玩意——是只狮子,又不太像……对了,像舞狮的那种布艺狮子。它有身不长不短的白色毛发,脸是红色的,眼珠子是澄澈的如琥珀般,有点像人类的瞳仁,手掌和脚掌像熊掌般宽厚……又是种熟悉的感觉油然而生。
“这发型这么像它原来的主人啊。”世唤打趣着说。
回过神,没错,那老人的头发与这狮子的毛发还真是相似。
我接过狮子,摸了下便感到手里炙热,股不寻常的感觉涌上心头。我告诉世唤,他疑惑地说:“我什么感觉也没有啊,肯定是你小说看多了胡思乱想,哪有那么玄?”
我也不说什么了,把狮子放入车篮。世唤把后座的书抱起,我们路走,我牵着车,他抱着书。路上三言两语断断续续地聊着,我心不在焉。
到了他家,他抱着书进去,实际上不到五分钟就出来了。我心里记挂着刚才的事,看守自行车的同时,盯着他家门牌出了神,连他在我面前晃悠也没注意。
“这个你戴上。”世唤把条项链在我面前垂下。黑色的皮绳上有个挂坠,是块蓝色的石头,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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