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子焉走后,何红豆过上了真正的独居生活。
她本以为自己会如同全国大多数家长一样,因为小讨债鬼走了,自己终于从养儿育女的牢笼里解脱,绽放第二春。
然而事实并非如此,她一连失眠了一个月。
叶盈盈的话撬开了她心中紧闭的大门,溜出强自压抑的一丝心魔,从此辗转,再难安眠。
每每闭眼,总有两个场景在何红豆脑海里如电影倒带般循环往复。
其中一个里,脸皱得跟霉面包~皮一样的小男孩低低哭泣,他又瘦又小又难看,浑身上下无一丝讨人喜欢的特质。偏偏他一落泪,何红豆顿感天地黯淡,心念成灰。他揪着何红豆的衣角不放,随她奔逃,一声又一声,“姐姐,姐姐……”
声声泣泣,何红豆肝肠绞痛。
他是她亲人,老天爷送给她这个万罪之人唯一的礼物。她恨不得献上自己的所有,以求拨开他愁云面上的云雾。
此时另外一个又轮替换上,狭长眼的少年呼吸浓重,他灼热的鼻息喷薄在她的脖颈上。他将她的手扣于头顶,下身隔着轻薄布料有意无意顶她,唇齿游弋在她白皙的锁骨间胸脯上,然后逐渐寻着了顶端……重重一咬。
何红豆也不知到底是痛得多还是快乐多,脚趾曲张,腿胫绷直,呻~吟与喘息越过道德边界浮槎于一望无际的乌黑海水里。
他又成了勾引出她yù_wàng的男人,分明已另有所衷,偏又令她沦陷进去,纵使无意,亦是罪恶。
梦醒了,她再不敢睡,爬起床来闷头喝水。
不知不觉,饮尽了整罐。
枯守到天明又能怎样?
心魔已成,难收覆水。
于是,何红豆开始买佛经句读,间或走访附近寺庙上香许愿,念佛茹素,但求一心平静。
她整日失眠,又兼茹素,面色又差了起来。
身为何红豆最好的朋友兼合作伙伴,小鹿一开始并未发现这些异样。
这也不怪小鹿,她与金发帅哥新婚燕尔,正是蜜里调油,整日除了上工就是上床,哪有余光关心他人脸上是否多了两颗痘,颊边是否又黯淡了些许。
直到一日,“乌锦”的财务受不了了,跑来找鹿老板。
“鹿老板,身为’乌锦’的员工,我觉得有必要向你反映一件事。”财务三十余岁,原属于家庭妇女,单亲家庭,其父于某年某月某一日突然悟道,跑去了五台山上学了顺治帝。从此财务小姐的人生履历了多了浓墨重彩的一笔,本人间歇性抽风偶爆神棍属性。
“say。”小鹿为了能顺利于公公婆婆交流,正在努力学英文。她头也不抬,以笔点纸,顺口飙了句自以为很标准的方言普通话。
“我怀疑何老板有轻生倾向。”财务郑重其事。
小鹿眉间一跳,嘴角抽搐,“你?”
“咳咳,老板,咱用中文正常对话行不?我说,何老板最近很危险……”财务小姐神神叨叨凑过来,“她印堂发黑,额间冒痘,全身散发着郁结之气啊……”
小鹿不仅嘴角抽了,连额头都开始抽,“咱说中文可以,你能说人话吗?”
财务小姐抿了抿嘴唇,一脸焦虑地点点头,开始絮叨,“大约一个月前,我填报表时耳边忽闻梵乐,遍寻之下,发现是隔壁何老板的耳机漏音。鹿老板,我听得很清楚,是往生咒啊!”
小鹿心底咯噔一声,十指交叉放在鼻尖,做沉思状,“你继续。”
财务小姐继续回忆,“在食堂吃饭的时候,我正巧坐到了何老板对面,何老板双手合十,一张生无可恋脸,口中喋喋。鹿老板,我听得很仔细,是大悲咒啊!”
“你……继续……”小鹿面孔崩裂,脸色难看。
财务小姐泪目脸,“再到了昨天回家,何老板走在我前面,碰到了一对夫妇吵架,一个小男孩坐在路边哭,看来是那对夫妇的孩子,何老板就把一张纸送给了那个小男孩。鹿老板,我认得没错的话,是清心咒啊!这些反常举动跟我那死老爹出家前简直一模一样啊!”
“……”小鹿继续不下去了,拿起饭盒飞也似的奔去食堂查看情况。
一连跟踪了数天,小鹿发现,何红豆真的有点疯魔了。
这厮到了连上个厕所都要带个耳机听老和尚念经的地步,再不拯救恐怕真的没救了……
焦急、烦闷、羞愧……种种情绪充盈在了小鹿同志的心头,她开始怨恨自己因为新婚而无视了好友的感受。
小鹿破天荒跑去书店办了张vip卡,听店员小姐介绍买了许多研究两~性心理学的书籍。在许多汉字不认识的情况下,她甚至好声好气请教自家那位外国友人。
经过长时间的研究、揣测、琢磨,从不自恋的小鹿同志自以为是地找到了何红豆反常的根源——极有可能因为小鹿自己。
作出一番毁天灭地大研究的小鹿,当晚上做了个梦。小鹿梦到何红豆抱着她大腿一把鼻涕一把泪,“小鹿,你明明说好要和我磨镜,为什么移情别恋even!”
而后小鹿被这个梦吓醒了,冷汗涟涟地踢醒even,“honey,麻烦给我倒点红酒。”
小鹿思前想后许久,眼见何红豆一天天憔悴下去,实在于心不忍,一咬牙,作出了个决定。
那一天两人去厂房看新一批打版服装,何红豆更年期到来似的临到头提了许多修改意见,又劈头盖脸这里线头不对,那里纽扣质量太差,训了加工厂商一顿。
小鹿忙打圆场,才使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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