搁置桌上的魔音响起,那条显示不出姓名的短信再度敲了过来,上面的一句话缓缓浮现眼前:
“打掉这个孽种。”
筒子楼里冷飕飕的,潮湿阴风拂过,整栋楼堆积到她家门口的垃圾袋散发出令人作呕的味道。这次对付她的人财力十分雄厚,何红豆已猜测到了她那群摈弃了基本道德的邻居许多已经暗中被收买了。甚至这群法盲趁她不在之时,还在她路经的地方安装摄像头等物品。只可惜为了省钱,装得太过显眼且劣质,很快被她发现。
这种伎俩低端而奏效,并不是智商上的压制,只需要大量的钱财,便会使小鬼推磨。人间的阴暗就在于此,何红豆明明什么都明白,却一点法子都没有。
何红豆捏着鼻子抵御那股浓臭,然而肚子里的小芸豆并不体谅母亲的难处,胃部阵阵反酸,她一个忍不住,吐个稀里哗啦。
吐完后,灰兔子精疲力竭地窝成小小的一团,小小声咽咽哭泣。
此前这个短信警告过她,企图控制住她,叫她别将这一切告知纪子焉,否则他们会把施放在她身上的一切手段全部加诸到青年身上。
收到短信后,何红豆与小鹿讨论了许久,两人把近几年得罪的人统统梳理了一遍,实在找不出此种通具财大气粗且中二病晚期两种神奇气质的仇人。小鹿猜测,问题会不会出在小纪那里?何红豆醍醐灌顶,下意识钓了两次鱼,很快找到了破绽。
一则,对方在s市做出这么大的动作,却在无意识中声明,只要何红豆不泄露,纪子焉绝对不会发现她的遭遇。这说明针对她的人掌握了纪子焉所有有效的信息渠道,她/他一定是纪子焉身边的人。
二则,对方一度能了解到何红豆与纪子焉的全程通话,她拜托小鹿帮忙找人查过手机,她这边没问题,问题只能出在小纪同志那儿。是的,他的手机被人安装了监听装置。
何红豆摸出柜子夹层里的孕检单反复抚摸,杏眼比兔子红两分,蕴满了柔情。她不清楚那人为什么要如此对待她,她只明白,小纪同志付出了无数心血的小公司正蓬勃发展着,从一家高校扩展到了五家高校,他每日忙个不停,小得意样儿都溢出屏幕了。他是那样熏然光明的孩子,她不能让他的猪队友拖了他后腿,也不忍让他去承受她所背负的种种压力。
“嗯。”何红豆苦笑,第一次服从这样幼稚的强权。
“药流。”那边很快回。
“不行,孩子快两个月了,药流不干净,我会出事。”
“药流。”对方笃定,完全不在意她的死活。
第二天何红豆戴了个口罩,出门去购买了药流所需的物品。小鹿要她好好休息,一个人撑起一片天,短期内不准她再来“乌锦”。然而小鹿没想过,自己的一片冰心反而给了这脑子秀逗的女人可趁之机。
一路上何红豆总感觉芒刺在背,她故意辗转几次公交,又穿越了商业区购买日常用品。透过锃亮橱窗,她第一次发现了跟踪她的男人。
秃顶,矮个,穿一身工作服,平凡略显猥琐。
她有些害怕,一个人提着袋子漫无目的绕路,企图甩掉跟踪者。很快她绕到了一家商场的东边门,这里人群熙熙攘攘,甚是热闹。巨大的led屏上正在上演一对俊男靓女的爱情故事,高高舞台边,快节奏音乐里,四五百人聚集着,正在围观一场盛大而深具创意的求婚。
何红豆趁乱挤了进去,她看不清层层包围圈中央的求婚盛况,只堪堪见到几只丧尸。
丧尸?!何红豆颜裂。
没错。
何红豆旁边,一只男性’丧尸’找了个铁皮箱高高占据战略中心点正围观圈内好戏,他舔了舔嘴角边的番茄酱,从破衣褴褛里摸出根烟。正巧’丧尸’哥的打火机掉了下来,何红豆捡到,递给了他。
“谢啦,大妹子。”’丧尸’哥露出八瓣黄牙,洋溢出了玉米地上的淳朴微笑。他向她做出邀请,“要一起上来看吗?求婚那位小老板正在遭打哦!”
尾音高高扬起,一副八卦好事者心态。
‘丧尸’哥白天在工地搬砖,晚上出来接点私活。正巧有个h市年轻老板跑来向女友求婚,说是要搞个别开生面的求婚仪式,于是雇了他们许多人做现场情景剧演员。
年轻老板那个叫长得帅啊,人模狗样又有钱,外加一张嘴说得天花乱坠。什么精挑细选的黄道吉日、再三犹疑的风水宝地、有型的舞台、柔情的音乐、精美的灯光、美丽的花束、比人还高的漂亮礼盒以及那枚花了他整整两年收入的三克拉大钻戒……
一顿演说下来,连’丧尸’哥堂堂直男都忍不住嫁给他了。’丧尸’哥原想现在城市里的年轻女孩,不都爱海绵宝宝、圣诞老人或者熊出没之类的嘛。
事实上他还是太天真了……
年轻老板雇了号称宝莱坞专业化妆师团队,又早早定制了一大堆b级电影片级别的道具,然后把一群好模好样的群众演员捯饬成了丧尸模样。
“大妹子,你能想象一大群画得鬼斧神工的丧尸冲向一个白裙子小妹的场景吗?”’丧尸’哥悠悠道。
何红豆思忖了下,要是她,她会操起高跟鞋把男方锤成大写的sb。
真相相差无几,这场求婚很快变成了一场暴/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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